与万鹤声合称‘韦陀双鹤’?”“韦陀双鹤”这四个字,厅上年岁较大之人倒都听见过
的,但大半只认得万鹤声,都知他为人任侠好义。江湖上声名甚好,另一只“鹤”是谁,就
不大了然。这时听这个糟老头儿自称是“双鹤”之一,又亲眼见他一举手便将两个侍卫打得
动弹不得,一时群相注目,窃窃私议。只是谁都不知他的底细,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袁紫衣摇头道:“什么双鹤双鸭,没听见过。你要想做掌门,是不是?”刘鹤真道:
“不是,不是,千万不可冤枉。我是师兄,万鹤声是师弟。我要做掌门,当年便做了,何必
等到今日?”袁紫衣小嘴一扁,道:“哼,胡说八道,谁信你的话?那你要干什么?”刘鹤
真道:“第一、韦陀门的掌门,该由本门真正的弟子来当。第二、不论谁当掌门,不许趋炎
附势,到京里结交权贵。我们是学武的粗人,乡巴佬儿,怎配跟官老爷们交朋友哪?“他一
双三角眼向众人横扫了一眼,说道:“第三、以武功定掌门,这话先就不通。不论学文学
武,都是人品第一。若是一个卑鄙小人武功最强,大伙儿也推他做掌门么?”此言一出,人
群中便有许多人暗暗点头,觉得他虽然行止古怪,形貌委琐,说的话倒颇有道理。
袁紫衣冷笑道:“你这第一、第二、第三,我一件也不依,那便怎样?”刘鹤真道:
“那又能怎样了?只好让我几根枯瘦精干的老骨头,来挨姑娘的粉拳罢啦!”
胡斐见二人说僵了便要动手,他自长成以来,游侠江湖,数见清廷官吏欺压百姓,横暴
贪虐,心中素来恨恶,这时见刘鹤真公然折辱清廷侍卫,言语之中颇有正气,暗暗盼他得
胜。只是那紫衣少女出手敏捷,实是个极厉害的好手,生怕刘鹤真未必敌得她过。袁紫衣神
色傲慢,竟是全不将刘鹤真放在眼内,冷然说道:“你要比拳脚呢,还是比刀枪?”刘鹤真
道:“姑娘既然自称是少林韦陀门的弟子,咱们就比韦陀门的镇门之宝。”袁紫衣道:“什
么镇门之宝?说话爽爽快快,我最讨厌是兜着圈子磨耗。”刘鹤真仰天打个哈哈,道:“连
本门的镇门之宝也不知道,怎能担当掌门?”袁紫衣脸上微露窘态,但这只是一瞬间之事,
立即平静如恒,道:“本门武功博大精深,练到最高境界,即令是最平常的一招一式,也能
横行天下,六合刀也好,六合枪也好,哪一件不是本门之宝?”刘鹤真不禁暗自佩服,她明
明不知本门的镇门之宝是什么武功,然而这番话冠冕堂皇,令人难以辩驳,想来本门弟子人
人听得心服,于是左手摸了摸上唇焦黄的胡髭,说道:“好吧,我教你一个乖。本门的镇门
之宝,乃是天罡梅花桩。你总练过吧?”袁紫衣冷笑道:“嘿嘿,这也算是什么宝贝了?我
教你一个乖。武功之中,越是大路平实的,越是贵重有用。什么梅花桩,尖刀阵,这些花巧
把式,都是吓唬人,骗孩子的玩意儿。不过不跟你试试,谅你心中不服。你的梅花桩摆在哪
儿?”刘鹤真拿起桌上一只酒碗,伸脖子喝干,随手往地下一摔。众人都是一怔,均想这一
下定是呛啷一响,打得粉碎,哪知他这一摔,劲力用得恰到好处,酒碗在地下轻轻一滑,下
掉的力道登时消了,平平稳稳的合在厅堂的方砖之上,竟是丝毫无损。他一摔之后,随即又
拿起第二只酒碗往地下摔去,双手接连不断,倘是空碗,便顺手抛出,碗中若是有酒,不论
是满碗还是半碗,都是一口喝干。
片刻之间,地下已布满了酒碗,共是三十六只碗散置覆合。众人见他摔碗的手法固然巧
劲惊人,而酒量也是大得异乎寻常,这一番连喝连掷,少说也喝了十二三碗烈酒。但见他酒
越喝得多,脸色越黄,身子一晃,轻飘飘纵出,右足虚提,左足踏在一只酒碗的碗底,双手
一拱,说道:“领教。”袁紫衣实不知这天罡梅花桩是如何练法,但仗着轻功造诣甚高,心
下并不畏惧,左足一点,也跃上了一只酒碗的碗底。她径自站在上首,双手微抬,却不发
招,要瞧对方如何出手,这才随机应变,只是见了他摔掷酒碗这番巧劲,知他与孙伏虎等不
可同日而语,已无半分轻敌之意。刘鹤真右足踏上一步,右拳劈面向袁紫衣打到,正是六合
拳“三环套月”中的第一式。袁紫衣见对方拳到,自食指以至小指,四指握得参差不齐,生
出三片棱角,知道这三角拳法用以击打人身穴道,此人自是打穴好手,当下左足斜退一步,
还了一招六合拳中的“栽锤”,右手握的也是三角拳。刘鹤真见她身法、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