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包袱,显有轻侮之意,要小小报复一下,但突然见她当真动手,不禁脸上一红,
身子一偏,跃离马背,从她身旁掠过,已骑上了青马。二人在空中交差而过。胡斐右手伸
出,潜运指力,扯断她背上包袱的系绳,已将包袱取在手中。袁紫衣夺还白马,余怒未消,
又见包袱给他取回,叫道:“小胡斐,你怎敢如此无礼?”胡斐一惊,问道:“你怎知我名
字?”袁紫衣小嘴微扁,冷笑道:“赵三叔夸你英雄了得,我瞧也稀松平常。”胡斐听到
“赵三叔”三字,心中大喜,忙道:“你识得赵半山赵三哥么?他在哪里?”袁紫衣俏脸上
更增了一层怒气,喝道:“姓胡的小子,你敢讨我便宜?”胡斐愕然道:“我讨什么便宜
了?”袁紫衣道:“怎么我叫赵三叔,你便叫赵三哥,这不是想做我长辈么?”胡斐自小生
性滑稽,伸了伸舌头,笑道:“不敢,不敢!你当真叫他赵三叔?”袁紫衣道:“难道骗你
了?”胡斐将脸一板,道:“好,那我便长你一辈,你叫我胡叔叔吧,喂,紫衣,赵三哥在
哪里啊?”袁紫衣却从来不爱旁人开她玩笑。她虽知胡斐与赵半山义结兄弟,乃是千真万确
之事,只见他年纪与自己相若,却厚起脸皮与赵半山称兄道弟,强居长辈。更是有气,刷的
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喝道:“这小子胡说八道,我教训教训你。”胡斐见她这条软
鞭乃银丝缠就,鞭端有一枚小小金球,模样甚是美观。她将软鞭在空中挥了个圈子,太阳照
射之下,金银闪灿,变幻奇丽。她本想下马和胡斐动手,但一转念间,怕胡斐诡计多端,又
要夺马,于是催马上前,挥鞭往胡斐头顶击落。这软鞭展开来有一丈一尺长,绕过胡斐身
后,鞭头弯转,金球径自击向他背心上的“大椎穴”。
胡斐上身一弯,伏在马背,只道依着软鞭这一掠之势,鞭子必在背脊上掠过。猛听得风
声有异,知道不妙,左手抽出单刀,不及回头瞧那软鞭来势,随手一刀反挥,当的一声,单
刀与金球相撞,已将袁紫衣的软鞭反荡了开去。原来她软鞭掠过胡斐背心,跟着手腕一沉,
金球忽地转向,打向他右肩的“巨骨穴”。她眼见胡斐伏在马背,只道这一下定已打中他的
穴道,要叫他立时半身麻软。哪知他听风出招,竟似背后生了眼睛,刀鞭相交,只震得她手
臂微微酸麻。胡斐抬起头来,嘻嘻一笑,心中却惊异这女郎的武功好生了得,她以软鞭鞭梢
打穴,已是武学中十分难得的功夫,何况中途变招,将一条又长又软的兵刃使得宛如手指一
般,击打穴道,竟无厘毫之差,同时不禁暗自惭槐,幸好她打穴功夫极其高强,自己才不受
伤。
原来他虽见袁紫衣连败韦陀门四好手,武功高强,但仍道她艺不如己,对招之际,不免
存了三分轻视之心,岂知她软鞭打穴,过背回肩,着着大出于自己意料之外,适才反手这一
刀,料定她是击向自己巨骨穴,这才得以将她鞭梢荡开,若是她技艺略差,打穴稍有不准,
这一刀自是砍不中她鞭梢,那么自己背上便会重重吃了一下,虽然不中穴道,一下剧痛势必
难免。袁紫衣但见他神色自若,实不知他心中已是大为吃惊,不由得微感气馁。长鞭在半空
中一抖,啪的一声爆响,鞭梢又向他头上击去。
胡斐心念一动:“我要向她打听赵三哥的消息,眼见这姑娘性儿高傲,若不占些便宜,
怎肯明白跟我说出?说不得,瞧在赵三哥面上,便让她一招。”见鞭梢堪堪击到头顶,将头
向左一让,这一让方位是恰到好处,时刻却略迟一霎之间,但听得波的一声,头上帽子已被
鞭梢卷下。胡斐双腿一夹,纵马窜开丈许,还刀入鞘,回头笑道:“姑娘软鞭神技,胡斐佩
服得很。赵三哥他身子可好?他眼下是在回疆呢还是到了中原?”他若是真心相让,袁紫衣
胜了这一招,心中一得意,说不定便将赵半山的讯息相告。偏生他年少气盛,也是个极好胜
之人,这一招让是让了,却让得太过明显,待她鞭到临头,方才闪避,而帽子被卷,脸上不
露丝毫羞愧之色,反而含笑相询,简直有点长辈戏耍小辈模样。袁紫衣早已一眼看出,冷然
道:“你故意相让,当我不知道么?帽子还你吧!”说着长鞭轻轻一抖,卷着帽子往他头上
戴去。
胡斐心想:“她若能用软鞭又将帽子给我戴上,这分功夫也就奇妙得紧。我如伸手去
接,反而阻了她的兴头。”于是含笑不动,瞧她是否真能将这丈余长的银丝软鞭,运用得如
臂使手。但见鞭梢卷着帽子,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