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空,她又自行半夜
里出来细诉衷情,终于再也忍耐不住。马春花听他这么说,不禁愕然,平日但见他对自己温
文有礼,只道他是大家公子,生性如此,实不知对自己竟怀有如此深情,呆了一呆,笑道:
“我要你死干什么?”商宝震四下一望,只怕在此处耽得久了给旁人见到,低声道:“这里
说话不便,咱们到墙外去。”马春花点点头,两人越墙而出。商宝震携着她手,走到一排大
槐树下并肩坐下。马春花轻轻将手缩回,道:“商少爷,那你是肯答允我了?”商宝震伸出
手去握住她手,道:“你说便是,何必问我?”马春花又将手从他手中缩回,说道:“我请
你去放了阿斐,别再难为他了。”这时树顶上簌簌一动,但二人均未在意。她此言出口之
先,商宝震尽想着田归农和苗夫人的私情,满腔热望,只盼她求自己也带她私奔逃走,岂知
她所求的竟是去放那个小贼,不禁大是失望,黯然不语。马春花道:“怎么?你不肯答允
么?”商宝震道:“你既喜欢,我总答允的,拚着给妈责骂便是了。”马春花大喜,道:
“谢谢你,谢谢你!”站起身来,道:“那么咱们去放他吧。”商宝震求道:“再在这儿多
坐一会。”马春花觉他既然答允放人,不便拂他之意,重又坐回。商宝震道:“你的手让我
握一会儿。”马春花想到他情痴一片,也甚可怜,于是嫣然一笑,伸手让他握着。
商宝震轻轻握着她柔腻润滑的小手,心中感慨万端,险些要掉下泪来。过了半晌,马春
花道:“阿斐给你吊着,多可怜的,你先去放了他,我再给你握一会儿,好不好?”说着缩
手站起。商宝震叹了口气,跟着站了起来。
突听得树顶飒然有声,一团黑影飞跃而下,站在两人面前,笑道:“不用你放,我早出
来啦!”马商二人大吃一惊,待得瞧清楚眼前之人瘦瘦小小,竟是胡斐,心中的惊骇都变成
了奇怪,齐声问道:“谁放你的?”胡斐笑道:“我何必要人放!我爱出来便出来了。”原
来他被商老太点了穴道,过了四个时辰,穴道自解,那铁链麻绳却再也缚他不住。他使出收
肌缩骨之法,从链索中轻轻脱了出来,幸好鞭子打得虽重,却都是肌肤之伤,并未损到筋
骨。他活动了一下手足,待要去救平阿四,却听得马商二人说话和越墙出外之声,于是抢在
头里,躲在树顶偷听。他轻功高超,那二人又在全神贯注地说话,是以并未知觉。商宝震听
他说自己出来,哪里肯信,当下疑心大起:“定是又有奸细混入了商家堡来?”抢上去抓他
胸口。胡斐吃了他几百鞭子,这口怨气如何不出?身形一晃,左右开弓,拍拍拍拍,霎时之
间连打了他四个耳光。
商宝震急忙伸手招架,胡斐左手一晃,引得他伸手来格,右手砰的一拳,迎面正中他的
鼻子,立时鲜血长流。商宝震“啊”的一声,胡斐跟着起脚一钩,商宝震急忙跃起两丈,哪
知对手连环脚踢出,乘他人在半空,下盘无据,跟着一脚,将他踢了一个筋斗。这几下快捷
无伦,待得马春花看清楚时,商宝震已连中拳脚,给踢翻在地。
胡斐气犹未泄,碍着马春花在旁,再打下去她定要出面干预,她对自己一片好心,大丈
夫恩怨分明,只要她一句话,自己焉能不听?当即拍手叫道:“姓商的小狗贼,你敢追我
么?”说着转身便逃。商宝震莫名其妙地中了他的拳脚,只因对方出手太快,还道自己疏
神,不信他一个小小孩童,竟有胜于自己家传八卦门的神妙武功,兼之心上人在旁,这个脸
如何丢得下?当下发足便追。胡斐轻功远胜于他,逃一阵,停一会,待他追近,又向前奔,
转眼间便奔出七八里地,见马春花虽然跟来,却已远远抛在后面,于是立定脚步,说道:
“姓商的,今日小爷中了你母亲的奸计,这才受辱,现下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本事。”说着
身形飞起,如一只大鸟般疾扑过去。
商宝震从未见过这般打法,吓得急忙闪避。胡斐左足在地下微微一点,身子已转过方
向,跟着进扑。这时商宝震待要再让,却已不及,当下喝道:“来得好!”双掌并击,正是
他家传八卦掌的厉害家数。胡斐左手在他掌上一搭,一拉一扭,商宝震手腕剧痛,若不是缩
手得快,双手手腕立被扭断。胡斐左拳平伸,砰的一声,击中他的右胸,跟着起脚,又踢中
他的小腹。胡斐习练父亲所遗拳经,今日初试身手,竟然大获全胜。此刻商宝震全身缩拢,
双手护住头脸,只有挨打的份儿,苦练了十多年武功,在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