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梧桐树上的两只小鸟,出了一会儿神,低声说:“染衣,你恨我?”
染衣犹豫了一下,说道:“以后,不能喝那么多酒了。早知道酒能乱性,人失去理智,会干出荒唐的事情来。”
余霆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染衣说:“其实,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很早,我就爱上你,一直没有机会表达而已。”
染衣冷冷地说:“你了解我的。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代人。”
余霆霖似乎有点激动,也许是做秀,急切地说:“这么多年了,我们朝夕相处,难道你我沟通有困难吗?我不信。我不觉得我心态很老,反倒是觉得你过于保守。”他将咖啡杯子放在窗台上,扶了一下眼镜,说:“我想,我们是有感情的。不过,你不敢正视现实而已。”
染衣默默地摇头,终于忍不祝旱道:“我很后悔当初考您的研究生,那时候,我们彼此并不了解。”
余霆霖惊愕地看着染衣说:“你甚至否认我艺术上的成就?”
染衣说:“我没有这样说。但是,至少我不敢恭维您的人品。”
余霆霖气急败坏地走上前,抓住染衣的胳膊,急促地说:“染衣,你听我说。我是真心喜爱你,你不要这样对待我……”
然后,他就猛地抱住染衣,用力亲吻,染衣奋力挣脱,几乎从轮椅上坠落下来。
余霆霖有点歇斯底里地用力将染衣抱起来,转身放在沙发上,肥硕的身体迅速压了上去。
他撕开染衣的上衣,大手用力抓住染衣的乳房。
染衣羞愤得通红了脸,迅即大叫:“金姨——金姨——”
余霆霖马上停手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金姨进来,惊讶地看着他们。
染衣哭泣道:“送客!”
余霆霖一甩袖子,大步走出画室,下了楼走到院子,用力一摔门。
金姨站在楼梯口惊怒地说:“什么教授?简直是禽兽不如!畜力,畜力!呸!”
染衣独自在画室的沙发上哭泣了很久。
金姨做好了晚饭,但是染衣没有胃口,摆摆手让金姨端走了。
她没有开灯,在黑暗中久久地呆坐着。
她很后悔打发河马走了,如果河马在这里照顾她,不,保护她,余霆霖是不敢胡来的。
她甚至下决心写一封举报信给院党委,揭发余霆霖对她性骚扰,但是,犹豫了半天,考虑再三,她又打消了这种想法。
她知道,这样做,她今后将很难再在美术学院工作下去,甚至在省里的美术圈子,也很难再与人交往。
一个女画家,特别是她这种以身体为模特出过画集的女画家,本来就招来不少异样的眼光,再出这种师生反目的性丑闻,那些舌头还不压死她?
其实,她的那位学姐穆兰,真正陪余霆霖睡了好几年,如今已经混到市美术协会副秘书长、《绿荫》杂志主编的位置上,还不是因为余霆霖是市美协的副主席?
她不稀罕这些虚衔、职位,但是她这个与余霆霖丝毫无染的人倒闹得满城风雨,那岂不是太傻?
再说,董君回来又如何向他交代?
染衣承认自己很软弱,太软弱了,但是她想不出一个摆脱余霆霖的好办法。
一度,她在某县文化馆做馆长的姐夫曾经要她去那里工作,但是,那怎么可能呢?如果她调去那里,下半辈子将主要是画县城电影院的那些电影广告和编那份根本就没有国家统一刊号的县办小报。
离开艺术学院,对于染衣来说,近乎自杀行为。
这样不是办法。
董君一年回来过一次节,只有二十天的假期,长此以往,她真的受不了了。
特别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生活都不能自理,创作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她真的黯然神伤。
好在,河马一直在照顾她,保护她。
但是,河马本身就是个问题。
染衣知道他深深地爱着自己,这样朝夕相处,就算染衣能够把持自己,但是怎么能够确保最后不给河马带来巨大伤害呢?
染衣下决心等董君回来跟他好好谈谈。
她理解他的事业,但是,这样下去,他们的生活就完了。
染衣甚至决定了要跟董君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