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人的对手。
他们是靠打闷棍抢劫的那帮人。
有个一脸横肉的家伙,恶声恶气地警告河马,要是乱讲话就弄死他。
他们绝对不是吓唬人,一个在那里卖假证件的小伙子,就是见到警察来了讨好地乱讲一气,结果,过不多久就有人在不远处的垃圾箱找到了他的尸体,脖子只连着一根筋,几乎被割断了。
你要是认为他们吓唬你,你就错了。
一旦你错了,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
黑社会,你惹得起吗?
不过,河马认为,他们即便是黑社会,也是些小贼。
小贼专门干偷鸡摸狗、打家劫舍这些事。
就算月黑风高、杀人越货,也不算大贼。
真正大贼,是什么呢……河马也说不清楚,反正不会干这些猫撕狗咬的勾当。
河马想,我要是干黑社会,就干老大,绝对不会去欺负唱歌的、要饭的,还有那些卖淫的。
河马的街坊,一个卖光盘的寡妇骂得好,这些人,将来娶媳妇养活孩子都没屁股眼儿。
话糙理不糙。不过,骂骂也就算了,真的惹不起他们,躲远点为好。
河马很想换一个地方演唱,因为这个地下人行通道实在有点乱,而且越来越危险。除了那帮经常在这里劫道的人,人流过客也很杂,警察三天两头来抄,甚至常有便衣在这里蹲点,等着抓什么人。河马很怕受连累。
现在,他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不敢泻露给任何人,就是他手里那一包东西。
几天以前,河马正蹲在那里演唱,忽然从上边急匆匆下来三个人,一女二男,他们神色很紧张,经过河马旁边的时候,那漂亮的女人忽然站住了,伸手拉开了河马身后背着的书包。这是他晚上有课的一天,除了画夹,他的调料板、套笔等通常都会塞进这个书包,这样晚上就可以直接去上课了。那女人快速往书包里塞了一包东西,然后就快步离开,向通道的另一个出口走去。
河马吓得要命,正要张口喊祝糊问问清楚,跟在她后边的马仔威胁地把手指往嘴上一横,做了个噤声的暗示,狠瞪他一眼,也匆匆而去。
上边有警车的声音,尖声啸叫,令人毛骨悚然,河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唱歌了。他只好忐忑不安地假装调琴弦,看着几个便衣警察从眼前跑过。
那以后,河马等了好多天,希望那个漂亮女人能够回来把东西拿走,那是一个密封的黑色胶袋,河马拿在手里轻轻一捏,就知道是粉末状的东西,他猜测八九不离十是毒品。河马心里咚咚直跳,这么贵重的东西,那帮人一定是要找到他取回的,弄不好有杀身之祸。
河马不敢把这个胶袋交给警察,因为除了将来那帮人找到他会有生命危险,就算是警察也会把他拘留起来审查个底掉,他怎么能够说清楚呢。
最好的结果就是那帮人把东西取走,他没动那胶带的密封,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希望人家可以放过他。
今天,终于有两个人来取东西了,河马却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不敢轻易交出来。
由于当时受到意外的惊吓,河马只记得那漂亮女人的一个非常显眼的特征,就是暗蓝色的嘴唇。
河马前思后想,终于决定换个地方演唱,不敢再去地下人行通道,去了商业学院门口。
商业学院门口人流量很大,除了挨着蓝梦迪厅、祥云酒楼和红河超市,还有报亭子、鞋摊,好像一个热闹的小集市。
天黑了,河马抱着吉他回睡觉的地方——就是四方桥边那三截水泥管道。
那是他的管道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