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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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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美国佬是抱着机器长大的,我们用百分之一的硫酸锌催吐,五千分之一的高锰酸钾洗胃,用口服的硫酸钠导泻,死啦死啦被我们这帮土郎中洋郎中翻书翻出来的办法一遍遍折腾,早盲人休克却就不休克。

    不但不休克,被整瓶那些不是人吃的玩意折腾得浑身痉挛时,他还要往起里挣:“不……不能来医院。”

    我死死把他摁了下去:“这他妈的不是医院!”

    阿译仍在那想为他的疑惑找一个答案:“……他到底吃了什么?”他知道我不会理,冲着全民协助嚷嚷:“WHAT?”

    全民协助(英语):“磷中毒。”

    阿译:“WHAT?”

    全民协助(英语):“农药。毒药。哦,杀虫剂。”他也发现阿译听不懂,终于使用他要通不通的中文:“老鼠,那个药。OK?”

    我冲着全民协助嚷嚷:“SHUTUP!”

    全民协助委屈死了:“OK。OK。”

    我:“HURSHYOURMOUTH。”

    全民协助:“OK。OK。”

    全民协助安静了,阿译又嚷嚷:“他去哪了?怎么会吃老鼠药?”

    我不吭气,只看着床上那个人被煎着熬着。和在煎熬中挣扎。

    阿译:“能告诉我吗?——我烦透什么事情都被你们瞒着了!”

    我:“他寻短见。不是吗?”

    阿译:“那是我猜的!他这种人又怎么会寻死?!”

    我:“又怎么不会呢?你都想过上吊时可能最想解开绳子。”

    阿译:“我那是……我才没有想!我那是……推测,可能!”

    我:“我知道,你只是没有做。”

    阿译:“我是……!?”

    我:“安静,安静。你看不出他需要休息?”

    阿译就只好闭嘴了,愤愤地瞪着我,而我只看着死啦死啦发呆。

    死啦死啦:“传令官,一个耳刮子能抽到的距离。”

    我就做出一脸忿忿准备过去:“来啦来啦。”

    但他没叫我,他只是噫语,噫语都带着极夸张地笑声和语气:“……迷龙,打机枪又不是撒尿。你抖啊抖地哼什么淫词浪曲?我说追你就追,砍翻他们一个兴许我们就少死一个。我说开炮你就开炮。打一炮问一炮?你就算胖总也是个男人不是?我是团长,团长,团长,你们的团长!你们来一个都能把我烦死,其他弟兄怎么办?嗳呀,兽医。你不是……”他忽然悲伤起来:“你们不是都死了吗?”

    然后他又迟疑起来:“孟烦了,克虏伯,你两位连排骨带板油地又啥时候死的?……战不是打完了吗?”

    由得他发噫去吧,我到门口蹲下,望着外边的夜光。过了会阿译木木地过来,学着我蹲下,我不得不说他蹲得很别扭。

    我:“这事,别告诉别人。”

    阿译就有点不自在:“……你今天总在说别告诉别人,我告诉谁?”

    我:“别的事随便。这事,别告诉别人。”

    阿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听着。我是说任何人。”

    我只是又重复一次,以便再一次肯定:“别告诉别人。”

    阿译就只好忿怒地瞪着我。

    我的团长在吊床上集合着他已成炮灰的团,他现在远比平日来得快乐,毒药于他是酒,是可以渲泄悲伤和快乐的良药。而对于那个妻子和孩子。哀恸和愤怒能否简单成仅仅是在茶里加上耗子药?

    我站起了身:“你去带他们回去吧。告诉他们别过来了。我在这里看着。”

    阿译知道我说的是还在小醉家折腾的那帮人渣,闷闷地想出门:“嗯。”

    我:“阿译。”

    阿译站在门坎外,以为又有什么重要事情,我凝重得他只好加倍凝重:“什么事?你告诉我。”

    我:“……别告诉任何人。”

    阿译愤怒得声音都变了:“知道!我不会说的啦!”

    他那样愤怒恰好是因为他总把任何事告诉唐基,我们知道,他也知道我们知道。后来我看着他愤怒地出去。

    上帝保佑。诸天神佛,别再加给那个女人和孩子灾祸。

    我后来就蜷在门坎边没怎么动过。我那团长也没个躺在床上要茶要水地毛病,我几乎是一睡睡到天亮。

    后来一个阴影遮住了我,犹豫了一下,低下来还算客气地推了推我。

    我睁开眼便立刻吓得清醒了,李冰,带着几个兵,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连忙站了起来,并尽量问心无愧地把自己抹平整点,尽管我不知道有哪里又问心有愧了。

    李冰:“怎么回事?”

    我:“……什么怎么回事?来跟美国盟友叙叙旧啊。”

    李冰便把手指指着仍在吊床上昏睡的死啦死啦,看着我的神情。

    我便冲着已经被我们挤到另一个屋里去睡了的全民协助,他正很中国地跑到院子里来刷牙,只是盛水的器皿居然是个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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