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着他的狗肉,茫然到了鬼知道哪个世界——反正他有那么多的世界。
我:“知道吗?你从来不说这种话,这种话是虞啸卿说的。”
那家伙便看了看我,扁了扁嘴,醒过来了:“到处都是你们这种王八蛋,万兽园一般,所以老子要四海为家。”
我:“褒的?贬的?”
死啦死啦:“三角的。”
然后又一次响起了猛烈的炮击,我们抓起了枪手忙脚乱地往外冲。
我:“非得逼小太爷杀人造孽,真是不让人消停!”
死啦死啦:“门口布了雷,别踩上了。”
我们冲了出去。狗肉艰难但是不折不挠地跟在我们后边。
这一次会失去什么?又得到什么?
虞啸卿在炮窝边,和余治的坦克之间,瞪着那几个人,克虏伯和那辆史都华坦克的全班车手。站了一排。
虞啸卿:“谁先擅自开火?”
手就举了五条,值星官指向了克虏伯,但虞啸卿也没费神去扫一眼。
虞啸卿:“要重罚。不能不罚。”
然后他从克虏伯开始,给他们别上一个低阶的、允许一个师长在阵前颁发的青天白日勋章。他拍了拍克虏伯的肩,闹出一阵小小的尘烟。
虞啸卿(湖南话):“要得。”
克虏伯并没有因此而放松:“我们什么时候打过去?”
虞啸卿看了他一会,把剩下的四个勋章交给了他身后的唐基。他和唐基仍然站在一起,给所有人的印象,仍是那么一对刚柔相济的组合。
然后他向余治招了招手,让余治跟着,他仍然尽量把自己挺得像一杆枪。
虞啸卿瞧了瞧这炮洞。他和死啦死啦曾长谈的地方,现在人搬走了。有东西走了,有东西留下来,新人又搬了东西进来,一切都物是人非。
他往前走了两步,从炮眼里看着漆黑一片地对面。余治跟进来,但是保持着一个礼尚往来地距离。
虞啸卿:“收拾一下。你和你的坦克回师部。”
余治:“这不合适。师座把我派给他们了。”
虞啸卿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他一手扶出来的家伙,余治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老成和严肃。
虞啸卿:“你前天还跟我说想回师部。”
余治:“我想回师部。”
虞啸卿:“你现在永远不要回去了?”
余治:“我们什么时候打过去?”
虞啸卿便沉默,似乎回答这样地问题有损了他的尊严。
余治:“我们是不是把人家卖了?”
虞啸卿很想就一个大嘴巴子摔了过去,而余治嘴角**着,也在准备好承受这一下,后来虞啸卿便把伸开地手掌合上了,他背上了手。
虞啸卿:“好吧。你就留在这里。你也知道坦克是怎么用的,不是停在这里做个炮台。”
余治:“我知道坦克怎么用的,不是停在这里做炮台。”
虞啸卿便背过了身子,那也就是你走吧的意思。余治看了看他的师座。也许他后悔了,也许冲动得想冲上去抱他的师座一下,但他最后单膝跪了,单膝很别扭,但他仍对着地面磕了个头。
然后余治出去了。唐基进来,他几乎是擦着余治地肩进来但没做任何表示,唐基看表情就明白什么叫无可挽回。
他们俩人又沉默了一会子。
虞啸卿:“……我们什么时候打过去?”
唐基:“什么时候打过去还不在你?”
虞啸卿:“怎么又在我了?!”他冲冲大怒之后便立刻明白过来:“我不会再上你当了!你就是等着我来问你!你不会打仗,可太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等着我问。拿虚的拍死实的,用实的搞垮虚的。拿设问搞乱肯定,拿肯定摧垮疑问!”
唐基不吭气,只是给那个心力交瘁的家伙踢过去一张凳子,而虞啸卿在愤怒之后就重重坐下,尽管他还在抱怨。
虞啸卿:“我该在第一时间就冲上去的。对你这种人,嘴就是为假话生的。”
唐基:“也没冲不是吗?天才总把自己想得多强多悍,到头来就上傻子的当。”
虞啸卿:“我知道你要转守为攻了——没缝你是能给造出条缝来的!”
唐基就冲他翻着白眼:“虞侄,仗没开打,你怎么倒坐啦?”
虞啸卿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坐着的,跳起来,猛地踢开了凳子。
唐基:“有转机啦。虞侄你是心想事成的好命呢。”
虞啸卿又愣了会,但他能不问吗:“是谈判桌子上头喷云吐雾的转机吗?像山里头的风向。”
唐基:“打自然要打的,要不那轮船装的军火上哪里交代呢?不过是等个合适时候罢了。”然后他就拿低声来肯定他的倍加肯定:“美国人说大后天有大雾。”
虞啸卿皱了皱眉,不吭气。
唐基:“你瞧见了,对面也被我们逼得也不藏什么了。大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