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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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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咱们说话。”我说。

    人渣们便轻信了并深以为然,脸上出现了深重的忧患,我沮丧地挤过他们,在后边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这也许就是他们想要的,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准备了一肚皮说词,可据说那是稻草……最要命的是,它真的是稻草,会轻易地被虞啸卿一挥两段。

    我像个从不练功又起高了音的戏子,想蒙混过最苛刻的看客。我们都虚弱得很,贼能说,可说不清。

    于是我只好像个哄下后台的戏子一样看着人渣们的后背,有时从他们的缝隙中我能看见没表情的虞啸卿、和风拂面的唐基和若有所思的死啦死啦,前两者正拿着名单在我们中间确定下一捆稻草。

    又一捆稻草是郝兽医,老家伙站在证人位上,对了审判席上那阴阴阳阳的眼波,老家伙一脸便秘神情。

    “……我就一直在寻思,我就寻思他哪错,说五十知天命,我都五十六啦也没知天命啊,还四年我就耳顺之年啦,我也一直撸劲想顺来着……”老头子猛然激愤起来,“可我真不知道他哪错啊!……”

    虞啸卿喝道:“下去。”

    郝兽医坚持不下去,“我想象他那么干啊,我还干不来!快死的人跟我要个羊肉吃,我还给个猪肉的,连死人都骗……”

    虞啸卿吩咐左右:“何书光,余治,请这位大叔下去。”

    于是郝兽医被何书光几个挟了下去。

    又一捆稻草丧门星站在那跟审判席大眼儿对小眼儿,也许丧门星的马步扎得真是很稳,但现在他在簌糠。他只管簌糠绝不说话。

    于是虞啸卿只好歪了头看着他,“嗳?”

    于是丧门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鬼哭狼泣地大叫:“冤枉啊!青天大老爷!”

    “滚下去!”

    又一捆稻草不辣站那,一脸诚恳衬托着这家伙那种湖南儿佬目无规则的奸诈。

    “我一直当他是湖南人。”不辣说。

    “……什么?”

    不辣的湖南音现在着倍加意地浓厚,“他蛮搞得。我一直疑起他是湖南人。要晓得,有句话讲得蛮好,我找孟烦了——就是早先被叉下去那扎哈卵——写了寄回老家了,中国要冒得,湖南人先死绝。”

    虞啸卿这回没说“下去”,还问不辣:“哦。你湖南哪扎地方?”

    不辣那一脸阿谀到了欠抽的地步,宝庆。纸糊的长沙,铁打的宝庆。师座您湖南哪扎地方?搞勿好是扎老乡……”

    “下去!”

    大捆的稻草迷龙站在那,哽着脖子嚷嚷:“我就不下去!”

    我们大家都发愣,连上座的,因为还没人说话。

    虞啸卿说:“我又没说让你下去。”

    于是迷龙得逞了,先得意地扫我们一眼,再回头说:“那我说啦?”

    “我没说不让你说。”

    迷龙满嘴东北脏话,“瘪犊子玩意儿才好给他安个王八操的罪名呢,我觉得那啥吧,满天下欠整死的货真是越来越多了……”

    虞啸卿喝道:“叉下去!”

    迷龙下来得最惨烈,是被枪托杵下来的。

    我们垂头丧气地呆在那,甚至已经沮丧到坐着,我们大部分都已经折戟沉沙,而现在上边站的是我们中间最不应该抱希望的人——阿译。

    阿译站在那儿,比最不堪的丧门星更加不堪,他全身都在发抖,眼泪汪汪到随时就要哭了。

    迷龙收拾着身上被杵出来的青肿,“妈的,不要哭。”

    阿译多半听到了,因为他立刻开哭,哭得澎湃之极,大颗的眼泪往地上落。

    虞啸卿都懒得说话了,仰了头揉自己绷得太狠的面皮。陈主任咳嗽。

    唐基安抚阿译:“嗳,林少校,节哀。”

    阿译从他的哽咽中挤出几个字来:“他有罪。”

    虞啸卿打醒了精神,这怎么也是个惊人之语。唐基永远不会让人看出他的意外来,他微笑着说:“并不是要你定他的罪。你接着说。”

    阿译就接着说:“可是,如果我三生有幸……”

    虞啸卿追问:“什么?”

    “如果我三生有幸,能犯下他犯的那些罪行,吾宁死。”

    我们都愣了,我们瞪着那家伙,那家伙仍在哭,而虞啸卿或唐基并没说下去一类的话,虞啸卿甚至用手指在轻轻扣打着桌面,等着。

    唐基说:“说下去。”

    阿译简直是在号啕,看也没看我们,他只是以一种气急败坏的姿态,用手指了我们。

    “我死也不要做他们那样的人,脑瓜里边冒着泡,不是想事,是捣浆糊。”然后他用同一只手指了站在他五米开外的死啦死啦,“我要做他那样的人。——如果我真的没可能做成他那样的人,我现在就死。”

    唐基态度不明地哦了一声,虞啸卿仍然轻轻扣打着他的桌子。我们很没面子地沉默着,听着阿译的抽噎。

    “我们都不想做我们正在做的这种人,于是尽管阿译象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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