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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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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专用的第三条索渡,整建制过江,协防。

    郝兽医和不辣协众在江边造着筏子,也没什么别的讲究,尽可能的结实一点儿,大一点儿,刚砍下的木头和竹子不断被我们的人送来。

    我们听着隐隐的炮声,现在我们又能听见它了。我们看着我们的人在急流中与怒江较劲。

    桥头的那些守兵也听见了,装设炸药的人明显加快了进程,但更多的人是不知所措地张望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南天门峰顶。

    死啦死啦听着炮声,看着我们自己的守军,“炮兵五公里,步兵更近……我猜他们正在爬南天门。”

    我沉默着将雷宝儿带到路边,让他不要妨碍我们干活。那孩子现在很懂事,无声无息地和他的母亲站在路边,看着江流里那个他不知道该当作什么的人。

    迷龙那帮人终于将筏子驻留于江对岸的乱石里,他们踩着江水上岸。

    我们看着,我们松了口气,迷龙他们登岸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一棵可以固定绳索的树,或者深植于江岸中的礁石,他们也已经找到了,但立刻被从桥头分流出来的一帮兵拿枪比住。

    我的眉毛立刻就打结了,我瞧了眼死啦死啦,觉得他的咬肌现在格外分明。

    “完啦。他们要身份证明。”我说。

    “哪那么容易就完啦?你动辄就烦啦,然后就完啦。”

    “我们有任何人有身份证明吗?除了条中国裤衩?”

    他不理我,而是走开,“扎筏子的要快啦!其他人在队列里别乱!”他就这样往队尾去了,直至消失于我们视野。于是我们只好继续干瞪眼。

    迷龙他们在那边跟人指手划脚,叫喊跳踉,说什么我们不知道,只知道枪顶得他们越来越紧,迷龙打算硬去把绳索套上时干脆挨了一枪托,幸好他往江这边看了看,总算没跟人开干,而是脱了裤子让人看他的中国裤衩。

    阿译也在我旁边望眼欲穿,“他总算有数了。”

    我问他:“你啥时候有数,阿译?”

    阿译就又有些郁闷,而我们所注目之处,守桥家伙们的枪口让开了一些,可枪并没放下,他们看看江这边我们这个队伍,继续与迷龙们为难,而现在脱裤子让人验裤衩的不止迷龙一个,而是我们过了江的一帮。

    不辣说着风凉话从我们身边挤过,去完成筏子的最后一道工绪,“要得。现在守桥的老爷当他们是连裤衩都扒的鬼子兵。”

    我很惶急,我的视野里看不见死啦死啦,我没了主见,离我最近的是更没主见的阿译。

    “我们唱歌吧?要不我们唱歌?”阿译拿不准主意地说。

    “啥玩意儿嘛?”我说,但我立刻意识到这小子终于提出了一个有数的办法,“……唱什么歌?”

    对一个只学过政教而从未学过军事的军官,我可算问了阿译一个正中他下怀的问题,“唱这个,这个歌!”

    那家伙从我身边蹿开,跳上一块石头,卖力地挥着手以引起大家注意。好吧,我们注意到他了。

    “我是林营长!大家一起来,跟我唱!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于是我们就开始嚎上了,整队的人站在江边对着对岸吼: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

    我仰望着阿译吼,那真不好受,那家伙以一种颠狂的状态打着拍子,眼泪鼻涕说不定还有口水全对着我纷落如雨。

    我抹着眼泪,“你他妈哭哭哭什么?”

    “我他妈哭哭哭什么?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为做汉终军,我成为粗鄙不堪的丘八,班定远越来越远,我成为昔日拿着水龙和枪托对我的同学猛揍的人……可是阿译你他妈哭哭哭什么?

    我们的歌声终于渐停。对着迷龙的枪口放下,来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向他发问,客气了些,至少是在理论而不是殴之以枪托,向之以枪口。

    丧门星又在唱歌,已殒戴安澜将军的《战场行》,没阿译那么夸张,但哼的也带起来一片。我听了会儿那比较没文采的歌词,激动过去了,我们虽然拖了时间但似乎也可平静地过江。

    康丫在后边拍着我的肩,“耳朵拿过来。”

    我把耳朵拿给他。康丫的咬耳朵真是不折不扣的咬耳朵,“小日本干到东京了,别跟别人说。”

    我退了一步,挠着被他弄得生痒的耳朵,“什么意思?”

    “不知道。队尾传过来的,让小声跟熟脸传下去。”

    “……别跟别人说还往下传?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怎么传?”我问他。

    但我传给了郝兽医,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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