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静妍弄清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时,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该高兴还是苦恼••••••她手足无措了。
她一向是个心地善良,有主见的女孩,可她现在却拿不定主意,该何去何从。
当她独自一人黯然神伤,伤痕累累地回到这个城市,回到家中,她整个人彻底垮了——像是个重病未愈患者,无精打采,心灰意懒,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当家里人正为她的状况,忧心忡忡,心焦如焚的时候,李东山出现了。正是他的到来,一点一滴地帮她唤回了身心上遗落在某处的一些东西,让她摆脱了忧郁和自闭,渐渐地抚平了伤口,恢复了正常。
对于李东山,从感情上讲,从开始的漠视、客气、友好,一直到后来被其感动,渐渐地转为喜欢••••••
这一切都是不可否认的!
可是另一个呢••••••
她根本无法面对如今这局面。主动权似乎在她手里,可她知道,她不可以做出这个决定,伤害其中一个。
这不公平!他们任何人都没有错。
可是,怎么办才好呢?她深深地陷入了矛盾和痛苦之中——无可适从。
她有时甚至赌气地想:让他们统统消失吧!或者是我自行消失吧!我谁也不选,我宁可一个人隐姓埋名,走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避开这一切,自生自灭算了••••••
杨帆缩在客厅沙发的一角,双手抱头,懊悔不迭。
他一大早来了,马静妍只淡淡说了声: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只想一个人静静——就回屋把自己关了起来。任凭他在门外费尽了口舌,说了那么多动情的话,也无济于事。里面始终是一声不响。
他沮丧极了,甚至有了一丝绝望。
也就是在昨天,他听说了李东山这个人的••••••
当他风尘仆仆地不顾一切赶到马静妍的面前,本以为会给她一个莫大的惊喜••••••一路上,他都在幻想,当他把一切来龙去脉说清楚,他们二人一定会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可当他见到马静妍,把所有误会都澄清之后,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应。他发现马静妍除了惊诧,慌乱之外,开始忧心忡忡,最后就面色黯然地沉默不语了。
在他一面地追问下,马静妍说出了她新交往的朋友。
他乍一听,胸中顿时涌满了酸楚和愤怒,几乎愤然离去,可他又很快地冷静了下来——他深信自己是了解马静妍的。当他后来听马静妍母亲把马静妍回家后的状况和相识李东山的经过,详细地跟他说了一遍之后,他愈发冷静了。
他想要怪也只能怪母亲那封有破坏性的信和自己的姗姗来迟。
他几乎一直被蒙在鼓里。
当他陪同母亲来到了异国他乡,当母亲对他希望回国发展的心愿,不留余地一味反对时,他都坚信,自己不久就可以说服母亲,就可以回国见到马静妍了。他天生仿佛就有这份近乎顽固的自信和锲而不舍的精神——对此,他也十分得意。
记得还是上大四的时候,一个知名的企业要来学校招纳人才。其中有个部门的职位被他看中,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胜任。但听说面试时,对外语的口语要求很高,这不是他的强项。眼看只有十几天的时间就要面试了,于是他买了几箱子方便面,把自己关在临时租来的小屋里。除了吃喝拉撒外,不洗脸,不刮胡子,对一切充耳不闻,如视无物,只跟着磁带,对着镜子,近乎疯狂地拼命练习。十几天后,当他蓬头垢面野人般地出来,洗了澡,理了发,刮了胡子,换上西装去面试,竟然顺利地通过,被录用了。打那以后,与他相识的好友,索性给他起了个外号为“野人”。
他当初追马静妍的时候,正是因为这份执着、专注、忘情,令众多对手纷纷汗颜。马静妍选中他,也是看中了他性格中的这一面。
可是他对一切都太过自信了!
他没有想到母亲的态度竟然是如此的坚决,并声称这里有更好的条件和机会,更适合他发展。
那时,杨帆的父亲刚去世不久,面对还没有完全从丧父之痛解脱出来、抱病之躯的母亲,他也不好争辩。不得以,他说起了马静妍,说起了他们这份感情,他希望能够以此来说服母亲。
母亲听了这消息后,有点懵了,好像是猝不及防,无以应对。她大概没想到有这出儿,只是淡淡地说,这件事儿以后再谈吧。
他满以为这事儿对母亲有所触动,似乎找到了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