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蝶如此幸福,纪风涯的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怔怔地望着屏幕上的字,轻轻叹了一口气,难道小蝶是因为找到了久违的父爱,便不再需要他的陪伴?抑或是有其他难言之隐,让她放弃了他们的爱情?莫非父母之爱和恋人之爱,竟会存在矛盾?
带着心头的疑问,他点开了下一篇日志。
噩梦降临
半个月后,我随父亲离开上海,前往南太平洋中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岛上风景如画,美得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忧伤。远离城市的喧嚣,父女俩仿佛回到了原始社会,在小溪中摸鱼,采葡萄酿酒,自己自足,别有一番乐趣。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和父亲坐在院子中的葡萄藤下吃晚饭。漫天飞舞的霞光中,喝着父亲亲手酿的葡萄酒,品着我亲自烹饪的农家小菜。葡萄酒甘甜怡人,时令果蔬清淡爽口,父女两把酒言欢,其乐融融。那是一种家的感觉,平淡真实,但却亲切温馨,令人永生难忘。
然而,美好的东西总是过于短暂,幸福就像流星稍瞬即逝。三个多月后,一个宁静安详的早晨,我在葡萄架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父亲。他穿着睡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胸口处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爸爸!爸爸,你醒醒!”泪水像绝堤的洪水奔涌而出,我像发疯一般想将他推醒。他微微睁开眼睛,吃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手杖……发簪……锦瑟……”他似乎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但还没来得及说完,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我悲痛欲绝,趴在他身上痛哭,哭着哭着竟昏厥过去。
等我清醒后,发现自己被绑在葡萄架下,身旁站着一列古怪的白袍人,大约有七八个。见我苏醒,一个目光阴森皮肤苍白的白袍男人走了过来,劈头盖脸地问道:“锦瑟词在哪里?”
我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知道。”
“让你嘴硬!”他挥手给了我一记耳光,“说!你要不说,我这就送你去见你那死鬼老爸!”
脸颊立即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我大笑道:“杀了我吧!这样我就可以马上见到爸爸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他冷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支针管,“这一针下去,我说什么,你便会乖乖地做什么!”
他们竟然想控制我的思想?我心中惊惧,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飞快地起身,一把推开他,朝身旁的墙上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睁开了眼睛,见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竹床上。这是哪里?天堂?地狱?我忍着剧痛,从床上坐起来。
“丫头,乖乖躺着!别再给我找麻烦!”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焰,那个总是将我气哭又惊慌失措地给我擦眼泪的臭小子,那个曾为我打架打到头破血流的男孩子,那个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风雨无阻地出现在我身旁的守护神。
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真正爱我的,也只有他,愿意永远守侯在我身旁,不离不弃,无怨无悔。爸爸说他爱我,既然爱我,为什么当年要无情地遗弃我?院长妈妈说爱我,既然爱我,为什么她看我时,眼睛里不仅有爱,还有恨,刻骨铭心的恨?
风涯,还有你,你对我说你爱我,可是,在我转身离去的时候,你却无动于衷,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甚至都没有问一句为什么。你可知道,当时,只要你肯说一句希望我留下,我一定会头也不回地扑进你的怀里,可是,你却没有。
焰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天蓝色的T-恤上挂着斑驳的血迹。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缓缓起身,头疼得厉害。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下次再学人家撞墙,可得学像点,别将你那张大饼脸整个儿贴上去,到时毁容了可就真没人要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没心没肺地道,“丫头,我警告你,千万别指望我来养你,想都别想!”
我一勺一勺地喝着焰喂我的鸡汤,眼泪不知不觉地流进汤里。风涯,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此刻陪在我身边的是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