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被紧张气氛传染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不过他还在想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一个傀儡而已,任何事情都用不着他来操心,太后和大臣们都会办好何必找他呢。
冯宝先说话了,向皇帝和太后汇报情况。“高拱终于要采取行动了。昨天,他上了一个奏章,向皇帝发难,要废掉皇帝。”说着,拿出批着朱红的奏折让小皇帝过目。
接过奏折,万历细读着:“皇帝登基有好几天了,所批奏章均无任何旨意,让大臣无所适从。皇帝刚刚登基竟如此懒惰,不为国事操心,不为万民着想,仅以‘知道了’搪塞,朝廷将无法正常运行,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看到这里,万历一股怒火涌上心头,高拱竟如此放肆,攻击他懒惰,岂有此理。他愤怒地站起来,把奏折扔给冯宝说:“接着往下念!”
朱翎均愤怒极了,小脸像一个红脸的小公鸡,喘着粗气。冯宝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容,按照万历的吩咐,用他那公鸡嗓子往下念:
“皇帝年仅十岁,还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孩童,还不到亲政的年龄,尚不能自理朝政,理应由顾命大臣代为理政定夺天下大事。然太后、冯宝等人皆云皇帝应当自立,独立处理朝廷政务,然现在大臣的奏折均批上朱砂,尽是些“知道了”或圈圈等,让下臣不知所云,执行否,不执行否。皇上以如此怠懒的姿态对待国事,与国、与民、与事都极为不利。况且臣不知,奏折上的朱批是皇帝亲书,还是内官代批。如是内宫所为,要顾命何用,要六部何用,不如一并撤除,由内宫理政,由太监治理国家即可。恳请皇帝切忌前朝宦官专权乱政的教训,且莫让宦官渐成气候,造成国家动乱,生灵涂炭。”
高拱昏了头,看到皇帝的朱批都是冯宝的字迹,愤怒至极,才有了此举惹来杀身大祸。
他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皇帝年幼,理应有顾命大臣理政。由内宫代批奏章,极易造成内宫乱政,历朝历代的教训不能不汲取。这是事实,也是教训。不过,此时的内宫代批奏章是按正常程序进行的,并没有内宫乱政的可能。高拱之所以这样说,是在担心内官掌握朝廷大权,将来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本意并非是向皇家发难,逼皇帝罢黔冯宝,至少对内官有点限制。没有想到,这个奏章把小皇帝激怒了,愤恨到了极点,有点怒发冲冠的感觉,他挥了挥小手止住大伴,愤愤地说:“把他给我抓起来!”
太监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离皇家最近,与皇族早夕相处。如果不是遇到明君,宦宫是很容易得宠,也很容易携天子已令诸侯,乱国乱政的。他们大都没有治国安邦的才干,更没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雄心壮志。他们往往为了一己之私,想尽办法察言观色,见机行事,投机取巧,曲意奉承,以取得皇帝的支持,在官宦争斗中往往占上风。在眼前的这场争斗中,冯宝巧妙地利用了皇族的力量,置对方于被动挨打的境地,让他无法还手。冯宝见到万历很愤怒连忙说:“请皇上息怒,皇上的龙体重要,可不要气坏了身子”。他心里却盼着皇上愤怒,越愤怒越好,只有皇上愤怒了,才有可能达到他的目的,把敌人彻底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