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乌云笼罩,万籁俱静,天空黑暗。河边凄凄惨惨、阴气森森。萧家门口散发出鸡血腥味,让人厌恶,更令人恐惧。凉飕飕的河风与穿堂风交集一起,发出阵阵哀号之声。
萧贵子在家里正忙碌着准备东西,明天就要陪同王氏去上海治疗偏头痛。这时候,他用特制的钥匙打开了密封珍藏药柜,小心翼翼地收拾着珍贵药材。由于平时对珍藏药柜管的极严,连自家人也不得过问观看。因此他故意把萧萱草支到旁边去,不让她在场关注珍藏的药材情况。萧萱草觉得这是小题大做,纯属无聊。因此瞪着眼睛看着药柜,悄悄试探着问:“阿爸,有些东西咱家都有。有几种稀奇古怪的名药,怎么外边药橱里没有摆放呢?什么‘井泉石’‘梁上尘’,又叫‘乌龙尾’,那些药物真有那么宝贵?”
萧贵子突然把面孔一板,用巴掌拍打着柜台,愤然地说:“啊哟,我的小‘姑奶奶’!这些药材都是咱家的命根子啊,我哪里能打开密封药柜,随便动这些名药哟?为忘忧草开药,是因为她是自己女儿,羊毛都出在羊身上,等于‘挑着担子骑驴,都压在鞍上’。我这当爹的心疼也白搭!如果是外人来开这种药,就是再加上三、四倍的钱,我还不肯卖哩!”
萧萱草自感孤独寂寞,只好走出门口去散步。她转悠了半个时辰,正准备返回家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墙头上跳下一个黑色身影,拔腿向河岸边飞跑而去。萧萱草始料未及,一瞬间惊愕不已。奇怪了,是不是有人偷什么东西?因此,她一边追赶,一边高声喊着:“抓贼,抓小偷……”
只见黑色身影头也不回,快步跑到河边石阶上,并且“砰”地一声将一样东西丢进河里。然后他跃身跳上了小蓬船,荡起了浆橹,拉开架势准备驶去。紧接着,船舱黑暗处忽然又蹿出一个头戴绍兴毡帽的人,伸手一把将他狠狠摁倒了。只听见“啊”地一声大叫,那个黑色身影瞬间惊吓得昏倒在船板上。萧萱草慌慌张张向那个头戴绍兴毡帽的人高喊了几声,可惜始终没听见一点回音。更令人费解的是,那个头戴毡帽的人不但不予理睬,反而匆忙解开缆绳,操起桨橹迅速将小船划走了。
河面阴气蒙蒙,临岸芦荡悚悚。远方偶见零星灯火,街巷里杳无人迹。阴霾密布的夜幕,如同一件巨大的黑色披风,遮掩着小船慢慢地离开、渐渐地隐去。
萧萱草既恐惧害怕,又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是怎么回事?因此她心急火燎跑到派出所去报案。崔队长和蔺所长认真听取了情况,安慰和交待她不必焦急。说是既然有人把他接走了,哪里还用担心人身安全?等明天再去了解情况也不晚。对此,萧萱草非常不满。认为以往他们办事麻利,巴不得获取的新情况越多越好,今天怎么无动于衷了?因此急切地问:“你们怎么对人命关天的大事都不管了?拖一个晚上,会不会又发生什么意外?你们也该与铁拐李商量一下?他现在到哪里去了?”
崔队长忽然笑着说:“哈哈哈……,他这个人整天走街串巷,闲不住。白天马不停蹄,晚间象不归宿的夜猫子。跑断腿、熬红了眼,从来不叫苦叫累。不仅这些,他特别喜欢从外围寻找突破口,能发现预料不到的新情况。有时还往外地打电话,能从千百里之外挖出一点新鲜名堂来呢!这几天,他不仅重视案情进展,还要顾全大局,在南浦镇和县城里两头跑。不然的话,怎么能全面了解杜靓和忘忧草的调查情况?”
正说着,忽然看见铁拐李从外边走进来。只见他头上冒汗,直喘粗气。身穿土布黑坎肩,右手握着件湿漉漉的上衣,左手抓着一件黑色东西。萧萱草从侧面仔细观察着,意外发现他左手握的是一顶黑色毡帽,由此她马上联想到那个头戴绍兴毡帽的人。所以急忙问:“老李,您也戴绍兴毡帽?刚才你去过河边没有?把小船划走的那个人是不是你?还有个跳上小船的黑色人影是谁?”
铁拐李暗暗一笑,故意悄悄把她拉到一边,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脑袋说:“你问戴毡帽的人是我?天下戴绍兴毡帽的人可多了,你怎么会猜到是我?别着急,一切都会弄明白的。另外,您想问‘黑色人影’是谁?这点我暂时无可奉告,你自己慢慢去猜吧!详细情况,只有明天再说。”
萧萱草接着把晚上发生的奇怪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并且恳求铁拐李尽快抓紧调查,力争查清事实真相。铁拐李无奈地说:“你是很焦急,我也正在忙着啊!可惜我的意图也没办法告诉你,更不好过多解释。这不,棺材店老板和古董店掌柜也紧跟在后面,马上要找我反映重要情况呢!回去吧,心情平静些,别考虑太多,有话等明天再慢慢说!”
萧萱草难过地说:“明天?明天心情更难平静,哪有功夫再慢慢说?明天恰巧是九九重阳节。按理说这是登高吟诗,好友相聚;遍插茱萸,饮酒赏菊的佳节。可惜如今二姐忘忧草被带走了,知心朋友杜靓也不知‘飘落’何方。何况阿爸明天就要护送阿妈到上海去治病,家里孤零零只剩下我一个。纵然有佳节倍思亲的情怀,也难以弥补孤独的情趣。家里孤零零剩下我一个。这境地,只能是独叹‘月圆人难圆’了!”
铁拐李安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