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探头一看,门口果然站着崔队长和铁拐李。崔队长幽默地说:“刚才,我们听到你们的对话了,尤老师的想象力很丰富么,等一会,老李正要针对这两起案子,专门询问你哩!”
“啊?不,我……根本不了解案情,与我无关,无可奉告!”尤老师非常紧张地回答。
忽然,铁拐李走上前去,出乎意料操起上海话问起来:“侬格屋里拉上海啥啷向?吾来伊格啷轧闹猛白相过,侬哪能啥事题弗搭吾讲?”(你家在上海什么地方?我在那里凑热闹玩过,你怎能什么事不对我说?)
尤老师一听,即时非常惊诧,兴奋地问道:“呵唷,侬是阿拉老乡?来噻,交关来噻!要吾拨侬讲啥?”(你是我的老乡?好,非常好!要我对你讲什么?)
铁拐李恢复正常的腔调说。“先讲讲你夜晚上山的事,你经常与某人在墓地老相思树下相会,去干什么?”
“我是……这……我……”尤老师慌忙辩解着。或许他是心有余悸,刚要开口便欲言而止。此刻,铁拐李考虑到需要保密,因此立即带他到隔壁房间,关紧门询问起来。随后,萧新燕惴惴不安,企图寻找机会“逃之夭夭”。结果她也被崔队长及时拦住,叫到办公室内进行询问了。
不一会,询问工作陆续结束了。尤老师无精打采地走了出来,闷声不响地低头靠在椅子上,完全失去了以往那股浪漫风度。随后萧新燕也怏怏不乐地走出来,往常那股泼辣乖张势头也收敛起来。她满怀委屈地倚在窗口,烦恼地嘟哝着:“哼,某些人自己闯祸,牵累家家都怕‘鬼敲门’,到底何苦?萱妹子,你倒是逍遥自在,稳坐钓鱼船了?你自己插杠子惹事,也不用过堂受审?”
面对僵持局面,铁拐李笑着说:“人人都要过这一关!好吧,我们还要去顾阿六的豆腐坊里调查,萱草也陪同我们一块去吧!”
萧萱草陪同铁拐李和崔队长,来到了顾阿六家门口。顾阿六和大姐萧谖苗都在埋头忙活着。他们看见崔队长等人也跟在后面,赶紧停下手里活计,热情搬竹凳请大家就座,并用疑惑的眼光紧盯着铁拐李。崔队长立即将铁拐李介绍给他们,并简要说明了来意。
萧谖苗听了,急忙站起来问:“崔队长、李先生,请问,你们是不是又来探问那块砖头的事?”
崔队长见顾阿六吓得畏畏缩缩的样子,赶紧用温和的语气说:“阿六,谖苗,那块砖头的事,你们确实应该说出个根由来。起码要回忆一下,分析它的来历,争取早日解脱嫌疑。”
顾阿六只顾得盯住铁拐李的脸色,紧张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萧谖苗唉声叹气地说:“唉,没法子,谁叫我们是苦命人呢!我这辈子嫁了阿六这个贱骨头,一天好日子没过上。谁料到天下倒霉事会摊到我们头上来?如今飞来块砖头砸破锅,哪能知道什么来由?阿六的脑袋总是缺根弦,平时光会打哈哈,三脚踹不出个响屁来。当初傻乎乎抱着砖头去‘投井’,如今没想到又引来一场人命官司。谈起人命案子,他都吓得发懵,怎能说出个一二来?看来官司断不清,说不准只好上断头台、当屈死鬼了。”
铁拐李立即用否定的态度摇摇头,故意转移话题说:“好吧,此事留由你们自己去回忆,以后慢慢汇报。今天我倒要提出个别的话题来,想听听你萧谖苗、顾阿六个人的身世和经历情况。”
“这……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牵连不上啊!”大姐神色茫然地回答。
顾阿六却憨笑着说:“嘻,一年到头,我是买了豆子做豆腐,卖了豆腐进豆子,养个儿子叫豆子,夫妻俩推磨做豆腐。她在后边埋头使劲推,我在前边撅着屁股用力拉。三百六十天,光知道转圈圈,哪能有个啥经历?”
铁拐李与崔队长听了这些不着边际的诨话,不约而同笑起来。沉默片刻,铁拐李突然往窗口边一站,举目眺望着河岸的景观,语意深长地对大姐说:“萧谖苗,你母亲不是姓‘柳’吗?她去世二十多年了,难道能轻易忘怀?我看就从你母亲去世,开始说下去吧!”
萧谖苗听到这里,禁不住流下眼泪,伤心地说:“李先生,我是一腔苦水倒不尽,我母亲是被阿爸逼死的。后来,阿爸又娶了花氏为妻,不久……啊哟,阿六和我小妹都在场,当面谈那些事,真不太好说。我单独与您到河边上谈谈,好不好?”
铁拐李听了,欣然答应,立即陪同萧谖苗往青石桥上走去。
不久,铁拐李与萧谖苗的谈话结束了,准备就此分手。这时,突然看见民警小马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他注意到萧谖苗和顾阿六都在现场,便悄悄地说:“队长、老李,情况紧急,杜雷霆出事了!……”接着,又对他们附耳低声说了几句。随后,他们顾不上告别,急急忙忙往尼姑庵跑去。萧谖苗和顾阿都六惊慌不已,心里揣摩起来。萧萱草也一阵紧张,猜不透事情底细,只好惴惴不安地跟在铁拐李后面跑去。
崔队长和铁拐李很快来到尼姑庵。有人正在围观,而且有几个民警在维护秩序。他俩急忙挤上前一看,庵庙的门虚掩着。崔队长和铁拐李顾不得听取蔺所长的汇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