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庵庙外群山翠绿,白云缥缈。山泉奔流跌宕,林中雀鸟欢唱。清心尼师似乎没起床,卧室内静悄悄。忘忧草象往常一样忙碌着,准备去古井提水洒扫庭除。她无意中向古井深处看去,只见深邃幽静的古井昏暗,水面有如明亮的大圆镜。此刻虽然水面平静悄然,可是却突然发现漂浮着一顶皱折的灰色僧帽。另外还偶见一缕白色长发形漂浮物搭在僧帽上。忘忧草心中即刻产生疑问,清心尼师的灰色僧帽怎么会落在井里?白色长发形漂浮物是不是她的拂尘?她平时都及早起床,如今怎么还在睡觉?因此忘忧草赶紧跑进卧室内探望。当她刚迈进房门,向床上一看,啊呀,清心尼师不见了!内衣内裤都凌乱地散落在地上,而且拂尘也被折断扯乱。她立即惊呆了,怎么回事?难道清心尼师会到外边散步?不,她不会随便走出门外。再想想井里那顶皱折灰色僧帽,是不是该往坏处想?另外她昨天晚上……神情有点反常。一会哭笑咒骂,一会念叨着找“花砖”,可是今天清晨却到处找不到她了。那口古井里会不会……啊呀,不好!会不会是意外落井溺水?因此忘忧草顾不得再考虑,急忙跑下山向派出所报案去了。
上午八时许,派出所蔺所长带领民警小马,一起来到庵庙前。他们举目向古井边望去,忽见一个陌生男青年出现在井边。他面色苍白,潸然泪下,并且神思恍惚地呆坐在井口旁。长生小学邱校长正在耐心地对他抚慰,忘忧草和萧萱草也目光呆滞地向四周观望。蔺所长觉得奇怪,他们怎么会与这丑尼姑有关系?何必跟着悲伤?因此,他蹙着眉头走上前去叮嘱:“先不要焦急难过,井口附近要注意保护好现场,周边的情况也需要勘察。都过来吧,你们暂时都到旁边去坐一会,由我们来初步观察一下。”
说着,蔺所长便戴上了手套,用敏锐的目光向古井深处看去。只见深邃平静的水面,漂浮着一顶皱折的灰色僧帽。另外,还发现一缕白色长发形漂浮物搭在僧帽上。蔺所长机警地回过头来问:“忘忧草,尼师的拂尘放在哪里?是不是用白色马尾做成的?”
“是的……清心尼师的拂尘……是我早晨在门口发现的。可惜拂尘的木杆已经折断,而且白色马尾也……全都松散脱落……”忘忧草极度紧张地回答。
“什么,拂尘折断脱落了?看来情况比预料的还复杂,水面上似乎也有散落的白色马尾。这——不好!意味着清心尼师真有可能弃世投井身亡,要赶快组织力量打捞!”说着,蔺所长又急忙交代民警小马赶快落实工作。此时,那个陌生男青年忽然抓住邱校长的手,悲痛欲绝地放声痛哭起来。并且在厉声哭喊着:“苍天呵,你怎么不睁开眼睛可怜我啊!我何时才能终止坎坷磨难的历程?古井呵,你为什么要吞噬我母亲可怜的躯体?……”
蔺所长听了更加莫名其妙,怎么?这个陌生男青年是她儿子?过去从来没有听说这回事,出家的丑陋尼姑怎么还养过儿子?
阴沉沉的穹庐之下,案发现场气氛显得格外凄凉悲郁。萧萱草与二姐忘忧草虽然不完全相信清心尼师愤然离世,但是暗暗伤心,止不住流下眼泪。上午九时许,蔺所长带领三名民警忙碌着。并且雇佣当地两名水性较强的渔民,携带竹竿、棕榈软梯、渔网、安全带等用具,终于在古井底下将清心尼师的遗体打捞上来。蔺所长急忙蹲下来仔细观察一番,然后马上悲痛地低声宣布说:“不好,她……清心尼师,已经离开人世了。死亡时间估计过去6小时左右……”
话音促落,在场的人也都投去无比伤感的目光。只见已经圆寂的清心尼师,穿着湿漉漉的灰色尼僧服和芒鞋苎袜,并安然平静地仰面躺在地上。她那双充满凄凉而苍郁的翳目,至今还不肯瞑目;灰蒙蒙的瞳孔内,两道寒彻目光直刺蓝天,心中似乎还有多少怨恨悲情来不及倾诉。顷刻,那个青年男子突然泪涌如泉、涕零沾襟。疯狂扑过去,双膝跪地向母亲致哀。——即时,山涧寒澈的溪流,伴随着几多泪水跌宕而下;悬崖上乱云飞渡,寄托着无限悲哀盘旋腾舞;松涛在凛冽呼啸,奏响了催人断肠的哀鸣乐章……
突然,蔺所长蹲在地上好象发现什么秘密,他把头一扬,惊讶地叫喊起来:“不对!清心尼师脖子上有明显的掐勒痕迹,这里头大有文章!——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说不准是刑事案件!小马,你赶快回去打电话向县里的刑警队崔队长报案,请求他们来现场勘察和法医鉴定!”
小马遵命迅速离去。大家听到“他杀”二字,都显得很震惊。这时候,萧萱草忽然沉不住气了,急切开口说:“所长,井里有块花砖还没打捞上来。据说,那上面刻有一些文字……应该说也算是个小小秘密,或许对破案有一定的价值?”
蔺所长疑惑不解地问:“什么,什么花砖?它与这起案件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也涉嫌作案?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并没有涉嫌作案,可是我与二姐知道大概的情况。”
“你怎么事先知道这些事?清心尼师何必看重那块砖头?它到底能派多大用场?难道这点小事,也能与此案联系起来?”
此时,忘忧草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