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江城似乎已经渐渐摆脱了严寒,没有理会地理老师的口若悬河,伸了个懒腰之后,殷坎又趴下了,对于这个名字殷坎本人很是无奈,但这个名字是精通《周易》的爷爷给安上的,老人说殷坎五行缺水,坎卦为水,为衰、为柔、为弱、为向下,还在襁褓中的殷坎当然是无力反驳,于是这个名字就跟随了他十七年。但自小被祖父带大的殷坎却不顾父母的反对,把爷爷的那套学了个九分。而且自小对易理术数有着极大天分的殷坎更是青出于蓝的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神棍。
仔细看看殷坎的课桌就不难发现那凌乱的背后暗藏玄机,钢笔、铅笔、水杯的摆放俨然紧聚风水。看了看时间,还有一分钟下课,不顾讲台上全校最严厉的老师也是教导主任的房鹏杀人的眼神,悠哉的走出了教室。
房鹏那绝对可以证明他资质的老脸不由的扭曲了起来,全校唯一敢这么无视他存在的学生绝对只有这么一个,但房鹏很无奈,这个沉默寡言的学生深得厚黑之道,每每都是在些不痛不痒的事情上给他装糊涂,偏偏这么一个家伙却有那么一点小背景——殷坎的舅舅,省公安厅厅长王阳明,其实殷坎对外公给舅舅取这么个性的名字很是费解,但他以盗帅为榜样的殷坎是不会伤脑筋考虑这些问题的。除了在开始研究易经术数的时候费过神。很多时候他都是能靠着绝不站着,能坐着绝不靠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
王炎应该还在琴房吧!难得动脑筋想了想比他大一个月的表姐的课程,殷坎悠哉的出了教室,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感觉怪怪的。踏入艺术楼的那一刻,殷坎不禁颤抖了一下。“这里会有那种东西?”殷坎自言自语道,摇了摇头,管它的。来到王炎的琴房,静静的听她弹完练习的曲目,殷坎拍了拍她的肩膀。“啊——啊——”王炎惊叫了起来。“姐,你撞鬼了?叫这么大声”殷坎掏了掏耳朵说道,听到殷坎的声音王炎才算舒了口气,依然有些后怕的说“神棍老弟,吓死我了,别给我提撞鬼,昨天晚上唐敏那个狐狸精就在这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殷坎听后皱了皱眉,唐敏原本是王炎的死党,两人发生了二女争夫这种三流言情剧后关系极度恶化。不过殷坎倒不是对表姐骂唐敏皱眉,而是对那不干净的东西感兴趣,很小的时候他对那些不知有无的东西就有着超出常人的感知力,精研易理后更是敏感,圣人言:“敬鬼神而远之。”虽然不敢肯定,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殷坎也十分费解。从四岁开始,殷坎就能在触摸到一些特殊的物体时感觉到一些信息。而身处这栋琴房时前所未有的不自在感更让他担心。
了摸刚刚长出不久的胡子,殷坎慎重的对王炎说:“最近不要靠近这栋楼,我有很不好的感觉。”王炎闻声紧张的问:“老……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声音中明显带有战栗。尽管平时神棍长神棍短的称呼殷坎,但是知道这个神棍有些本事的王炎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殷坎点了点头,一声叹息从远处传来。殷坎向门外瞥了一眼,什么时候有九号琴房的,这层楼应该只有八间琴房啊!揉了揉眼再看,却只看到一面光秃秃的墙壁。殷坎的心不由咯噔一下。暗道:“地缚灵?怎么可能?这栋楼建了不到三年。”不顾王炎的惊诧,迅速的帮她收拾好东西,连拖带拽的把王炎拉出了艺术楼。“你干嘛那么紧张啊,老弟?”王炎摸了摸殷坎的脑袋问道。“真的有这种东西,不可能吧!”殷坎还是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什么地缚灵啊?”王炎敲了敲殷坎的脑袋问到。殷坎看了看艺术楼,严肃的对王炎说:“立刻回家用柚子叶洗澡。什么也不要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靠近这里一百米以内。”知道殷坎有些本事的王炎哦的一声点了点头。
回家后殷坎静静的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本纸张泛黄的破书,那是一年前帮爷爷整理祖屋时发现的,讲的全是些驱邪避凶的方法,对于刚刚看到的东西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缚灵,开玩笑吧!真的有灵魂?虽然以前也感觉到过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殷坎还是头一遭这么清晰的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至于要王炎用柚子叶洗澡,也只是听很多人说过在碰到那种东西之后有必要那么做而已。至于有几分的真实性,也只有天知道了。殷坎现在有些矛盾,自己从小就可以接触到这些常人无法触及的东西,但总是模糊不清,而今看到地缚灵却是实在的证明了这一切的存在。还有这本书上说的东西,以前虽然试过,但没有任何作用,一切究竟是真是假?拍了拍还有些痛的额头,这种事情果然不适合自己考虑,殷坎发扬着自己一贯的大条。合上双眼睡着了。
悠悠的钢琴声在耳边响起,夹杂着微微的叹息,仿佛从地狱的深渊传出,如图传说中的海妖的歌声一般让然着魔,处在睡梦中的殷坎恬静的笑了笑。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详了,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汗水慢慢的从额头渗出,虽然处在冬末,但卡着空调额室内也有二十来度。但殷坎的额头上竟然结出了一粒粒细微的冰晶。轻微的呻吟了一声,缓缓的睁开双眼,“好厉害,竟然有这种事,差点让我在睡梦中死去。”殷坎暗自心惊,“糟糕,表姐!”飞快的穿好外套匆匆的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