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等到了这么一天,我们一觉醒来,大四不再,学生时代不再……梦里想起从前说过的这些话,都觉得很伤感似的。
早上我把被褥扎好后,已经天光大亮了。卸去蚊帐的床架空空的,仿佛恢复了我刚来时的模样。一切都结束了,我叹了一口气。
想着不久以后,就会有一个人重新来布置这里的一切,然后在这里躺上4年,对她来说一切刚开始。
早上刚起来,张婷就过来拍打着我的腿说:“起来啦,我们这些留在北京继续打拼的同学开始送人了!”
于是就送走了一个又一个,那个破音响里放着些盗版的摇滚大杂烩,几个人就在旁边哼着唱着。曾经在包厢里被我们吼得乱七八糟的歌,这时竟变得那么的动听。
许是天意,别离时一向少雨的7月天开始飞丝。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惨烈感人的场面,车站内外全是送别的大学生,无论铮铮铁汉还是柔弱女生都在一簇簇旁若无人地失声痛哭着、抽泣哼唱着、长时间握手拥抱着。本来一直忍着鼻酸安慰别人的我,在汽笛拉响时,眼泪也随着车轮的移动滂沱而下。
留在北京的我们一个接一个送着熟悉或不怎么熟悉的朋友和同学,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
没想到班上第一个走的竟然是班长,他踏上了去广州的火车。上午8点半的火车,班里浩浩荡荡来了二十多人给他送行,看到那么旺盛的人气,我觉得班长真的很幸福,平日里他为我们大家操了不少心,也该享受一次我们回报给他的温暖了。
进了月台,我们帮班长安置好行李,全都站在了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女生们围成一圈,轻声地唱着歌,然后全都哭了。
终于到了8点半钟,车开了。尽管大家追着车跑,尽管女生还在哭泣,但火车还是载着班长走了。火车慢慢开远,班长贴着窗向我们挥手的那一幕,却久久难以忘怀。
9点钟,电台里的欢乐调频照样准点播出,但这时,我会快乐吗?身边是喧闹的人群,而我的心情却是异常的平静。
车站里,许多面临别离的恋人们轻靠着手臂,作别西天最后一朵云彩;昔日树下的长凳上,已然是另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一直等到了最后一刻,哭干了送别的泪水。
有时候,我忍不住默默地想:我的下一个轮回是什么?每每此时,我会异常挂念《阿甘正传》中那根随风飞舞的羽毛;还有被译成中文的台词——“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
下午从车站送人回来,发觉寝室里已经凌乱不堪。我的心情也是如此,我知道接下来走的人肯定是我。翻一翻床,发现好多人的同学录还没写,没办法了,已经不能再拖了,我要把它们写完。
青春是铁打的营盘,我们是流水的兵。那些酒后伤感的午夜,那些雨前的烦闷,那些熄灯后的卧谈会,那些动情的校园民谣,都要逝去了。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挽留我们向明天走去,不管这告别是轻松还是沉重。
4年真的就这样结束了,我匆匆地离去,踏着来时的脚印,遥首回望,终于忍不住感慨万千……
日子如水流逝,也同样如水平淡,4年就这样过来。7月刚刚拉开了序幕,蝉还没有鸣,我们的心便开始鸣了,毕竟我们还年轻。
电脑里循环播放着王菲的《红豆》:“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如果非要我表达出大四的心情,我说不清,毕业是一种感觉,一种状态,不一定要到7月1日那天大伙在月台上送别才叫毕业。
哎,就这么过了4年,就这样度过这最后的大四。我有些茫然、困惑。更无奈的是这4年的迷茫也只有自己知道,今后如何走仍是不很清楚。好多次午睡醒来,突然有种在陌生城市中乘公交车的感觉。
想起刚刚经历的大四,在这人生变化的岔路口,我们为考研、出国、工作而忙碌奔波,考研的同学免不了发几句牢骚,做几个痛苦状;要出国的同学也不轻松,虽然有了“寄托(GRE和TOFEL)”,可天天还是要亲吻ABC,约会公教,嘿嘿,争取申请到全奖可不是什么唾手可得的容易事儿。
至于像我这样选择了踏入社会工作一族,也并非完全是逍遥一派,“学士不如狗,硕士满街走,博士还能抖一抖”,在这只有三阶的金字塔上,区区的本科毕业生只能委委屈屈地处于最底层了,带有几分无奈,可还是可以学学阿Q,狠狠地幽他一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精神胜利法有时候很必需也很管用的,如果不深究它的初衷,那么它的正面效应和外部效应可是不容忽视的。
大四日子里,无法再轻描淡写的还有爱情。似乎有人做过统计,结果显示:大学里的爱情到最后真正成功的只有百分之一。这个结论没有具体的数据来支撑,所以也不具有权威性。不过这也或多或少说明了象牙塔里的爱情生命的短暂。大四了,是让“四年制”的爱情over,让大学专用的东西永远地留给大学,双双劳燕分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