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绿色光球立刻轻灵而出,在我身前飘飘忽忽地打了个转儿,便已无声无息地将那个电球吸蚀了个干净。
暗月枫愣了愣,突然冷笑一声,右手的印诀一变,我身前的绿野仙踪竟如灌了铅一般猛的往下一沉,直直掉落地面,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已碎裂成无数晶莹的冰粉。
嘿!这小子居然能远距离将真气凝电成冰?我心下暗暗吃惊,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我还以为你多大的本事,却全是这些不伦不类的招数……”
谁知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只见地上碎裂的冰粉不知何时竟已凝聚绽放出一个深红色的火球来,一边“劈里啪啦”地迸射着点点火星,一边打着转儿慢慢飞了起来,如一团鬼火般轻灵飘忽,在我面前不住地盘旋上下,就好像我那绿野仙踪又换了个颜色活了过来。
要知道如此剧烈地变幻真气,最是考验人对真气的控制能力,如果像暗月枫刚才那样远距离凝电成冰,我也能够做到,但是若再将冰瞬间转化成截然相反的火劲,恐怕就算是我师父那样的高手,也只能和我一样在体内瞬间转化罢了,如此远距离将真气剧烈变化,却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做到了。
想到这里,我背上已是一片冷汗,却听暗月枫也惊讶地“咦”了一声,困惑不解地注视着我身前飘忽不定的火球,右手接连换了好几个印诀,那火球却是依然故我,一点变化也没有。
我暗暗松了口气,心说难道这火球不是他变的?可一想到这小子诡计多端,说不定是想趁我不备再次忽施暗算,不由得又凝神戒备起来。
只见那团火球在我周身绕了数圈后,又慢慢飘飞开来,随意地在飘满了银色光团的空中来回划出一道道火红的弧线,就好像一块自己会动的黑板擦一般,竟将所过之处的银色光团全都凭空抹掉了。
看着这颗似友非敌的火球,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我足尖略一点地,向后飘飞而出,想要撤出暗月枫布下的阵势。
谁知我身形刚动,无数颗飘浮在四周的银色光球竟似突然被我吵醒一般,全都在空中微微一颤,随即顺着我后退的势子便如被黑洞俘获的陨石般由慢至快朝我追了过来,而飘在我身后的光团也纷纷绕过我后退的身子,和我身前追击的光团汇聚在一处,凝成了一道直径半米长十七八米的光蛇,盯住我的胸口直扑过来,就连刚刚的那团红色火球也吊在光蛇的尾部,一边吞着光团,一边随着光蛇一起朝我追来。
眼见这条光蛇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也加快了倒退的速度,转眼间便已退到了空地的尽头。
猛一转身,我绕着空地边缘跑了起来,而光蛇竟也随着我的轨迹掉头追了过来,不论我高跃低纵,或是左闪右晃,那条光蛇就像追随着彗星的光尾一般,始终不离不弃,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慢慢朝我背心逼近。
突然眼前银光一闪,我随手挥剑斜挑,“叮叮叮”地挑飞了十余枚朝我胸口射来的断刃,脚下略微一缓,顿时觉得背心涌起一股麻飕飕的凉意。
心里大喊了一声不好,我刚要回身拦截那条光蛇,却又有一团银光射至眼前。
仓促之间我大喝一声,瞬间凝气于胸,右手运起破风式持剑朝那团银光斜劈而去,顺势扭身一引,靠着剑身上重叠如浪般的柔韧气劲硬是将那十余枚暗器引到了光蛇前方。
霎时耳边传来一连串“乒乒乓乓”的闷响,一团银雾顿时在我眼前弥漫开来。
趁着拚命抢回来的一丝空隙,我右手一抖,无数道呼啸的剑气立刻夹杂着纷飞的大雪朝着那团银雾直扑而去。
原以为这一招击出后引发的气劲必然会声势惊人,谁知纵横的剑气竟毫无阻滞地穿过银雾,直击入空地边缘的树林中。
在一片密集的爆响声中,将三棵参天古树砸得木屑横飞摇摇欲坠,震落的树叶枝条漫天飞舞,更有无数栖息在林中的鸟儿“扑喇喇”地飞上天空,惊慌失措地在树林上方盘旋来去,如此纷乱的场景好半天才渐渐平息下来。
等我眼前的那团银雾随风飘散之后,我这才惊奇的发现,刚才那条穷追不舍的粗长光蛇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一颗红色火球在我身前不住地飘来飘去。
我奇怪地扭头看了一眼在空地中心的暗月枫,只见他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怔怔看着那个火球出神,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一缕鲜红的血迹。
直至此刻我才确信,这颗深红色的火球的确是我自己放出来的那颗绿野仙踪,然而它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颜色,我却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当年师父教给我破电式的时候,根本就没提过什么绿野仙踪,更不要说跟我讲解从绿色变成红色的方法了。
唉!现在每看到自己武功有所进境,我所感受到的居然不但不是欢喜,反而是惊讶和头痛,真不知道那个破烂师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不是在天堂岛得到了沉溺之冠,又被那条龙指点了一番,恐怕我现在已经走火入魔,这辈子都无缘爬到第四重的境界了。
嘿,这种时刻,我还想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干什么?现在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