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冰雾根本无法影响他的视线。
一道无情的高热真气宛如一根烧红的铁棍猛的水中,瞬间便击溃了我那仓促间凝聚起来的真气,让我觉得似乎整条手臂都已经被烧焦一般灼痛到失去了知觉。
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我心中一阵惊惶无措,浑身却突然异常地兴奋起来,就像一个人在连续通宵了无数个昼夜后,疲惫不堪得怎么也睡不着一般。
心脏快速地搏动着,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种天马行空的荒唐念头丝毫不顾忌我眼下处境是如何的危险,如数千万只饥饿的蝗虫一起蜂拥而至。
又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突然感到一股巨力从身侧传来,体内真气一阵动,情不自禁地便一个转身让了过去。
蓦然,一阵巨大的耳鸣声便将四周那纷乱的打斗声全都掩盖了下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此时就好像一个五识俱灭的废人,被一个疯子用无数根看不见的线牵住了所有能够活动的关节,在他那毫无理智的作下,如海上一叶孤舟般在令人窒息的狂风巨浪中疯狂地摇荡颠簸。
突然一个陌生而又不带有一丝人类感情的话语自耳畔响起:“落羽寒星步可不是这么用的啊……”
这声音仿佛穿越了遥远的时空,带着悠悠不绝的回音如潮般敲击在我那快要的鼓膜上。
我悚然一惊,不自禁的问道:“那该怎么用?”
“万物都有其不可违背的运行规律,可人类却能够在无尽的被动中掌握到一丝主动。想要不被灭绝,在顺其自然的同时,也应该去主动改变自身能掌握的东西……这套落羽寒星步,是后发制人的攻击招数,你却想拿它来主动攻击,我看你是疯了……”
“顺其自然,主动改变?!”我心中默念着这句话,脑中霎时一片明亮。
原来如此啊!
“置身事外,方可把握先机……以你此刻的功力,想要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
“置身事外?把握先机?!”
我喃喃自语着,将刚才在冥思时所领悟到的寒星图阵在脑中一一重放,才想了不到一秒钟,便忍不住大骂了句:“我真他妈的是个白痴啊!”
一旦想通所有关键,这才明白刚才我所用过的一切招式,竟全都违背了寒星图真正的意旨,什么借力打力、什么飞羽流星,这纯粹是在限制自己真气运行的愚行!
我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师父那个老家伙也没完全搞明白寒星图的真正用法,如此糊涂的师父,竟然还敢来教我,分明是想害死我啊!
“他不是没搞明白,而是根本用不着明白。被动学习和主动学习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前者在潜移默化之下便能融会贯通,而后者受到了主观因素的制约,学起来就分外的困难。这就好像你学习语言一样,母语在不知不觉间就用得非常流畅,而别的语言学起来却感到非常困难了。被动学习的人是无法讲清楚其中的奥妙的,所以他无法教你如何灵活运用,只能让你自己去领悟了。”
我暗暗点头,知道自己错怪了师父,此时才想起来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咦?你是谁啊?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谁知我一问出这个问题,耳鸣声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那人的声音也再听不到。
仿佛突然从迷梦中惊醒一般,那片碍眼的冰雾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一片混乱的打斗声再次如潮水般涌入耳内。
我这才发现自己正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瞪视着午后烈日笼罩下的空旷广场,而那几个黑衣人却全都在一旁气喘吁吁地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惊慌神色看着我。
“这小子他妈的是不是人啊!”一个黑衣人坐倒在地,见到鬼般睁大了双眼大口喘息道:“怎么……怎么好像无论如何也砍不到似的?!”
那个六号此刻正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盯着我默然不语,他旁边的二号道:“我看这小子很邪啊!刚才的动作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可为什么怎么也打不着呢?!这小子该不会是海神迪洛的传人吧……”
六号这才开了口:“妈的,你发白日梦啊!要真是那个老家伙的徒弟,想学会那招也该七八百岁了,有这么年轻的吗?!我看这大概是一种奇特功夫的自然体形态。刚才这小子恐怕是被我打晕了,身体做出的自然反应罢了。哼,等他清醒过来,我们就有机可乘了。”
我收回了在身体周围盘旋警戒着的飞羽流星,还没弄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这话,便忍不住扭头冲他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经醒过来了。”
周围的黑衣人听到我的回答,全都吓了一跳,那个六号大喊一声:“醒了就死定了!大家上啊!”
我刚想问问他们到底是谁死定了,数道冻气又迎面而至,原来是那个一号故伎重施。
已经彻底领悟寒星图的我,轻笑一声,体内真气自然流转,身形也随之而动,就像是漫步在小道上一般,心不在焉地朝左前方踏出一步。
冻气凝结的冰锥再次爆裂开来时,我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号的跟前。
举剑向后方斜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