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幸免于难的家伙,其中一个还被炸掉了一只胳膊。我带的中队去的时候有一百三十三人,死了一百三十一人,其中好几个人前一天和我喝酒的时候还说想在执行完任务后回趟家,看看妻子孩子……”雪城日恨恨地咬牙切齿道:“他妈的,就为了个该死的女人,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后来呢?”
雪城日收剑回鞘,脸上又回复了静默的神色,冷笑道:“后来我就明白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要嘛就是把敌人杀个一干二净,否则,就是自己被杀。杀与被杀,只在一念之间,关键就看你想谁死了。”
说完,他转过头来凝视我道:“我学会这个道理,代价实在太大了,失去了一大帮曾经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不要因为一时的心软,让你犯下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错误。”
我低下眼睛,避开这喧嚣混浊的尘世,默默点了点头。难道除了以暴制暴,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记得阿呆曾经和师父争执说:“乱者必诛,才是维护社会稳定的唯一办法。自古以来,能忠于职守,为了真理斗争到底且敢于捐躯者,才有资格为后世称颂。如果看到有人四处烧杀抢掠,制造恐慌,却置之不理,那么人民还怎么安居乐业?”
师父却不屑道:“威胁人民生命安全的,自然是该杀,可如果说这就是稳定社会的唯一方法,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天下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谁喜欢去打打杀杀?还不都是被逼的?被谁逼的?就是被那些能够杀了他们的人逼的!我看要真想社会稳定,真正该被杀的,应该是那些逼人造反的家伙们。而你口中的那些什么为了真理敢于捐躯的家伙们,全是蠢蛋!要是让他们到今天来看看这大同世界,过去所坚持的那些什么君臣之礼国家之论已经通通烟消云散,非被当时的自己给笑话死不可。”
唉,当时对于他们的争论,谁对谁错我并不清楚,但师父毕竟是师父,所以我自然是站在他那边来尽情耻笑阿呆了。可如今看来,师父的言论过于理想化,也过于悲观了些……
※※※正胡思乱想得津津有味呢,一阵巨大的音箱共鸣声让我惊醒了过来。
“各位亲爱的市民们!经过我们仔细调查后,终于发现了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这次事件的主谋者其实就是在我市已经享誉一千多年之久的赫迪亚学院!据可靠人士透露,这次的病毒事件完全是因为他们进行所谓的生化武器试验时产生的失误而导致的!他们为了隐瞒事情的真相,不惜拿全市人民的生命为代价,不仅造出了什么恐怖组织散布病毒的弥天大谎,还为了保证武器的有效性,特地隐瞒了拥有解药的事实!他们这群打着为追求真理的幌子的可耻骗子们如今正躲在壁垒森严的学校里高枕无忧,看着我们在这里寻死觅活却依然无动于衷!为了市民们的生命安全,为了让始作俑者们得到应有的下场,我们将违例开放武器库,让你们拿起武器,去捍卫自己的生命!”
我只觉耳边似乎在瞬间炸响了无数个晴天霹雳,震得我双耳轰鸣不止,脑中一片空白。踉跄着退了一步,我稳住身形,只觉得整个胸腔几乎要被一肚子的怒火和委屈给挤炸了开来。
就在这阵阵的眩晕中,我第一次明白过来,原来这世界上无耻到了极点的人,并不只洛克一人啊……
通讯器那头的埃娜也听到了巨大的广播声,不禁大喊道:“羽!形势危急吗?如果守不住就不要守了!能毁掉的尽量毁掉!”
雪城日则在一旁惊讶地大声问道:“什么?格福尔已经被龙骑警们关押起来了?!你们见到他没有?……啊?人已经昏迷了?那到底是谁主持策划这次行动?!”
听到他的话,我心念一动,立刻冲到他耳旁大声道:“在顶楼,那个家伙在顶楼!在正对着武器库的这一边!”
“羽?你在说什么?”埃娜在通讯器里不解地问道。
雪城日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大厦顶层,想了想后说:“你们去顶层看看吧,以顶层的广播室为中心向周围搜查,看到可疑的人就在第一时间内制服,顺便搜搜看有没有遥控器之类的东西。”
“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到底怎么了?!快回答我啊!”见我一直没有回答,埃娜就好像一个独守空闺的小媳妇般,用带着不满的娇嗔催问着我。
“啊……我们现在正在寻找这次事件的策划者,希望能够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我匆匆解释完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从地上拾起一把龙骑警使用过的短匕,抬头默默观察着大厦的顶层。
雪城日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一只手搭上我的背心,那同源的真气便如一道滚热的细流般渗入了我浑身的经络之中。
我的五识在瞬间突然扩展了开去,只觉得耳畔那满世界无穷无尽的喧闹声忽然之间安静了下去,就好像一个早已沸腾到炸了锅的大湖顷刻间又恢复成明镜止水,纤毫毕现地倒映出整个世界的影子。
在这个世界的倒影中,哪怕是一个蚂蚁的触角所引起的微小涟漪都能让我清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