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在多久以前了,曾经也有一次,我这么头朝下笔直地朝师父斩杀过去。
那时候的我,好像还没有师父一半高,而师父每次和我比剑的时候,总是喜欢突然向后让一步,让腿短手短的我那狠命一剑落了个空。记得每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师父总会对著泪流满面的我笑骂道:“哈哈哈,狗吃完屎以后是用舌头舔舔嘴巴清理一下仪容,你吃完屎以后怎么用眼楮清理呢?”
当我遭受到第一百零八次“吃屎”的侮辱后,我终于暴怒了!一跃而起,居高临下,就好像跳水一般,笔直的朝师父的头顶刺了过去。和著灰尘的眼泪让我的脸感到一阵冰凉,鼻子上呼噜噜的鼻涕随风飞舞,耳边的风声猎猎作响,似乎连云都在为我的壮举打气喝彩。
记得一个月以后,我的那把剑还插在那块无辜的大石头上(凭我的力气是不可能了,那个混蛋师父则为了让我牢记教训,特地没有),而我则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当时的我,头疼得好像要裂开一般,脖子稍微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痛,那滋味至今还让我心有余悸。
师父事后对我说:“下次冲下来的时候,最好先看清楚你栽下去的地方有没有枕头。”
※※※当我将戒指交到龙吟瑶大小姐的手中时,她还在为泳池中刚刚绽开的那朵雪莲而惊叹著。晶莹纯洁的透明花瓣上一尘不染,处集满了无数碎裂的小冰晶,宛若花蕊一般。渐渐的,巨大的雪莲花瓣上出现了无数微小的裂纹,如人的掌纹般纵横交错,全无规则。随著“嚓嚓”的声响不断密集,整朵花儿终于在厚重的水压下支离破碎,汹涌的池水顷刻间便吞没了所有的碎片,激荡的水花让泳池中倒映的水晶灯也随之破碎成千万点,仿佛此刻夜空中无数闪亮的星星。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怅然若失的表情,无数轻微的叹息声此起彼伏著。过了好半天,才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叫起好来,紧接著,人群便沸腾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功夫?”在此刻嘈杂的人声中,龙吟瑶呆呆地看著那朵雪莲消失的地方,轻声地问了出来。她是在问我么?我看了看雪城月,后者却也和发问者一样,痴痴地注视著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羽降尘?”就连校长也正呆呆地看著水面,暗自嘀咕著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怪不得,怪不得那个老小子敢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中啊……”
“先用剑气让水面自旋成涡,再在露出池底的一瞬间用冻气冻住漩涡,前后只用了不到一秒钟,这简直让人惊叹啊!”埃娜不知何时已走到我的身边,一边赞叹著,一边握住我的手借机靠近我,“更绝的是,那枚戒指在如此强劲的水流下居然还能纹丝不动的躺在水底,可见漩涡的正中心就是戒指。如果稍微偏了一点点,恐怕戒指就不知被漩涡带到哪里去了。”
我茫然地看向埃娜,直到撞上她那含情脉脉的视线,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我刚才破开水面的过程。说实话,刚才我一出手就想著要冻住破开的水面,这样才能有时间在不踫水的情况下去捡那枚戒指,根本就没考虑什么漩涡会带走戒指的问题。不过既然已经成功地将戒指捡了上来,她爱怎么解释,都由她去吧。
※※※“哇!好棒诶!!”雪城月终于回过了神来,开始跟著人群叫起好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龙吟瑶浑身一颤,如苏醒般抬头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接著又扭头看向我,翘起唇角故作不屑地说:“的确是很好看,可惜如此大费周章,不像是高手所为啊。”
废话!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像你那样有特异功能啊?我暗自咒骂著,冷冷地别过头去不理她。
“龙羽这一击,连我都要自愧不如了,呵呵。”校长笑嘻嘻地打著圆场,“阿瑶,刚才如果换做是我,恐怕我会更加大费周章呢。”
龙吟瑶撇著嘴看了看校长,接著扭头看向别处道:“今天的夜色不错呢,这么好的景色,浪费了多可惜啊。”说完便朝一旁的桌子款款走了过去。
“噢?校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雪城月一边身不由己的跟在龙吟瑶的身后,一边回头问著满脸尴尬的校长。
“这个嘛……”校长捋著胡子看了看水面,皱著眉说,“我会用火系魔法一瞬间蒸干整个池子的水,反正戒指是惰性金属,不怕烧啊,哈哈哈!”
“……那岂不是要让大家洗桑拿了?”雪城月睁大了眼楮瞪著校长,吐出小舌头表示著她的惊叹。有钱人的想法就是和穷人不一样,我和埃娜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喃喃自语道:“天哪,换一次水,似乎是要不少钱吧?”
“我就知道那个老白痴想不出什么好招来。”龙吟瑶捂著额头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拉著雪城月坐到了桌旁的靠背椅上。
※※※当宾客们渐渐散尽,校长也带著我和埃娜告别了冬剑家。
雪城拓烈紧紧抓住我的手再三叮嘱说:“以后有空要常来啊,你身后那个令我讨厌的老头子就不要再带来了。”接著他又去紧紧抓住埃娜的手,低声地说:“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再详谈条件了,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