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吏李成苦咳,昼夜不寐。佗以为肠痈,与散两钱服之,即吐二升脓血,
于此渐愈。乃戒之曰:“后十八岁,疾当发动,若不得此药,不可差也。”复分
散与之,后五六岁,有里人如成先病,请药甚急,成愍而与之,乃故往谯更从佗
求,适值见收,意不忍言。后十八年,成病发,无药而死。
广陵吴普、彭城樊阿,皆从佗学。普依准佗疗,多所全济。
佗语普曰:“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耳。动摇则谷气得销,血脉流通,
病不得生,譬犹户枢,终不朽也。是以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熊经鸱顾,引挽
腰体,动诸关节,以求难老。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
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
恰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
牙完坚。
阿善针术。凡医咸言背及匈藏之间不可妄针,针之不可过四分,而阿针背入
一二寸,巨阙匈藏乃五六寸,而病皆瘳。阿从佗求方可服食益于人者,佗授以漆
叶青<麦占>散:漆叶屑一斗,青<麦占>十四两,以是为率。言久服,去三虫,利
五藏,轻体,使人头不白。阿从其言,寿百余岁。漆叶处所而有。青<麦占>生于
丰、沛、彭城及朝歌间。
汉世异术之士甚众,虽云不经,而亦有不可诬,故简基美者列于传末:
泠寿光、唐虞、鲁女生三人者,皆与华佗同时。寿光年可百五六十岁,行容
成公御妇人法,常屈颈鷮息,须发尽白,而色理如三四十时,死于江陵。唐虞
道赤眉、张步家居里落,若与相及,死于乡里不其县。鲁女生数说显宗时事,甚
明了,议者疑其时人也。董卓乱后,莫知所在。
徐登者,闽中人也。本女子,化为丈夫。善为巫术。又赵炳,字公阿,东阳
人,能为越方。时遭兵乱,疾疫大起,二人遇于乌伤溪水之上,遂结言约,共以
其术疗病。各相谓曰:“今既同志,且可各试所能。”登乃禁溪水,水为不流;
炳复次禁枯树,树即生荑,二人相视而笑,共行其道焉。
登年长,炳师事之。贵尚清俭,礼神唯以东流水为酌,削桑皮为脯。但行禁
架,所疗皆除。
后登物故,炳东入章安,百姓未之知也。炳乃故升茅屋,梧鼎而爨,主人见
之惊懅,炳笑不应。既而爨孰,屋无损异。又尝临水求度,船人不和之,炳乃
张盖坐其中,长啸呼风,乱流而济,于是百姓神服,从者如归。章安令恶其惑众,
收杀之。人为立祠室于永康,至今蚊蚋不能入也。
费长房者,汝南人也。曾为市掾。市中有老翁卖药,悬一壶于肆头,及市罢,
辄跳入壶中。市人莫之见,唯长房于楼上睹之,异焉,因往再拜奉酒脯。翁知长
房之意其神也,谓之曰:“子明日可更来。”长房旦日复诣翁,翁乃与俱入壶中。
唯见玉堂严丽,旨酒甘肴,盈衍其中,共饮毕而出。翁约不听与人言之。后乃就
楼上候长房曰:“我神仙之人,以过见责,今事毕当去,子宁能相随乎?楼下有
少酒,与卿与别。”长房使人取之,不能胜,又令十人扛之,犹不举。翁闻,笑
而下楼,以一指提之而上。视器如一升许,而二人饮之终日不尽。
长房遂欲求道,而顾家人为忧。翁乃断一青竹,度与长房身齐,使悬之舍后。
家人见之,即长房形也,以为缢死,大小惊号,遂殡葬之。长房立其傍,而莫之
见也。于是遂随从入深山,践荆棘于群虎之中,留使独处,长房不恐。又卧于空
室,以朽索悬万斤石于心上,众蛇竞来啮索且断,长房亦不移。翁还,抚之曰:
“子可教也。”复使食粪,粪中有三虫,臭秽特甚,长房意恶之。翁曰:“子几
得道,恨于此不成,如何!”
长房辞归,翁与一竹杖,曰:“骑此任所之,则自至矣。既至,可以杖投葛
陂中也。”又为作一符,曰:“以此主地上鬼神。”长房乘杖,须臾来归,自谓
去家适经旬日,而已十余年矣。”即以杖投陂,顾视则龙也。家人谓其久死,不
信之。长房曰:“往日所葬,但竹杖耳。”乃发冢剖棺,杖犹存焉。遂能医疗众
病,鞭笞百鬼,及驱使社公。或在它坐,独自恚怒,人问其故,曰:“吾责鬼魅
之犯法者耳。”
汝南岁岁常有魅,伪作太守章服、诣府门椎鼓者,郡中患之。时魅适来,而
逢长房谒府君,惶惧不得退,便前解衣冠,叩头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