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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施用。孔子曰‘四十不惑’,《礼》称‘强仕’。请自今孝廉年不满四十,不
得察举,皆先诣公府,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副之端门,练其虚实,以观异
能,以美风俗。有不承科令者,正其罪法。若有茂才异行,自可不拘年齿。”帝
从之,于是班下郡国。明年,有广陵孝廉徐淑,年未及举,台郎疑而诘之。对曰:
“诏书曰‘有如颜回、子奇,不拘年齿’,是故本郡以臣充选。”郎不能屈。雄
诘之曰:“昔颜回闻一知十,孝廉闻一知几邪?”淑无以对,乃谴却郡。于是济
阴太守胡广等十余人皆坐谬举免黜,唯汝南陈蕃、颖川李膺、下邳陈球等三十余
人得拜郎中。自是牧守畏栗,莫敢轻举。迄于永憙,察选清平,多得其人。
雄又奏征海内名儒为博士,使公卿子弟为诸生。有志操者,加其俸禄。及汝
南谢廉,河南赵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经,雄并奏拜童子郎。于是负书来学,云
集京师。
初,帝废为济阴王,乳母宋娥与黄门孙程等共议立帝,帝后以娥前有谋,遂
封为山阳君,邑五千户。又封大将军梁商子冀襄邑侯。雄上封事曰:“夫裂土封
侯,王制所重。高皇帝约,非刘氏不王,非有功不侯。孝安皇帝封江京、王圣等,
遂致地震之异。永建二年,封阴谋之功,又有日食之变。数术之士,咸归咎于封
爵。今青州饥虚,盗贼未息,民有乏绝,上求禀贷。陛下乾乾劳思,以济民为务。
宜循古法,宁静无为,以求天意,以消灾异。诚不宜追录小恩,亏失大典。”帝
不听。雄复谏曰:
臣闻人君莫不好忠正而恶谗谀,然而历世之患,莫不以忠正得罪,谗谀蒙幸
者,盖听忠难,从谀易也。夫刑罪,人情之所甚恶;贵宠,人情之所甚欲。是以
时俗为忠者少,而习谀者多。故令人主数闻其美,稀知其过,迷而不悟,至于危
亡。臣伏见诏书,顾念阿母旧德宿恩。欲特加显赏。案尚书故事,无乳母爵邑之
制,唯先帝时阿母王圣为野王君。圣造生谗贼废立之祸,生为天下所咀嚼,死为
海内所欢快。桀、纣贵为天子,而庸仆羞与为比者,以其无义也。夷、齐贱为匹
夫,而王侯争与为伍者,以其有德也。今阿母躬蹈约俭,以身率下,群僚蒸庶,
莫不向风,而与王圣并同爵号,惧违本操,失其常愿。臣愚以为凡人之心,理不
相远,其所不安,古今一也。百姓深惩王圣倾覆之祸,民萌之命,危于累卵,常
惧时世复有此类。怵惕之念,未离于心;恐惧之言,未绝乎口。乞如前议,岁以
千万给奉阿母,内足以尽恩爱之欢,外可不为吏民所怪。梁冀之封,事非机急,
宜过灾厄之运,然后平议可否。
会复有地震、缑氏山崩之异,雄复上疏谏曰:“先帝封野王君,汉阳地震,
今封山阳君而京城复震,专政在阴,其灾尤大。臣前后瞽言封爵至重,王者可私
人以财,不可以官,宜还阿母之封,以塞灾异。今冀已高让,山阳君亦宜崇其本
节。”雄言数切至,娥亦畏惧辞让,而帝恋恋不能已,卒封之。后阿母遂以交遘
失爵。
是时,大司农刘据以职事被谴,召诣尚书,传呼促步,又加以捶扑。雄上言:
“九卿位亚三事,班在大臣,行有佩玉之节,动有痒序之仪。孝明皇帝始有扑罚,
皆非古典。”帝从而改之,其后九卿无复捶扑者。自雄掌纳言,多所匡肃,每有
章表奏议,台阁以为故事。迁司隶校尉。
初,雄荐周举为尚书,举既称职,议者咸称焉。及在司隶,又举故冀州刺史
冯直以为将帅,而直尝坐臧受罪,举以此劾奏雄。雄悦曰:’吾尝事冯直之父而
又与直善,今宣光以此奏吾,乃是韩厥之举也。”由是天下服焉。明年坐法免。
后复为尚书。永和三年卒。
周举字宣光,汝南汝阳人,陈留太守防之子。防在《儒林传》。举姿貌短陋,
而博学洽闻,为儒者所宗,故京师为之语曰:“《五经》从横周宣光。”
延光四年,辟司徒李郃府。时宦者孙程等既立顺帝,诛灭诸阎,议郎陈禅以
为阎太后与帝无母子恩,宜徙别馆,绝朝见。群臣议者咸以为宜。举谓郃曰:
“昔郑武姜谋杀严公,严公誓之黄泉;秦始皇怨母失行,久而隔绝,后感颍考叔、
茅焦之言,循复子道。书传美之。今诸阎新诛,太皇幽在离宫,若悲愁生疾,一
旦不虞,主上将何以令于天下?如从禅议,后世归咎明公。宜密表朝廷,令奉太
后,率厉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