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数千级。迁旻为使匈奴中郎将。
洪年十五,以父功拜童子郎,知名太学。洪体貌魁梧,有异姿。举孝廉,补
即丘长。
中平末,弃官还家,太守张超请为功曹。时,董卓弑帝,图危社稷。洪说超
曰:“明府历世受恩,兄弟并据大郡。今王室将危,贼臣虎视,此诚义士效命之
秋也。今郡境尚全,吏人殷富,若动桴鼓,可得二万人。以此诛除国贼,为天下
唱义,不亦宜乎!”超然其言,与洪西至陈留,见兄邈计事。邈先谓超曰:“闻
弟为郡,委政臧洪,洪者何如人?”超曰:“臧洪海内奇士,才略智数不比于超
矣。”邈即引洪与语,大异之。乃使诣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亻由,遂皆相
善。邈既先有谋约,会超至,定议,乃与诸牧守大会酸枣。设坛场,将盟,既而
更相辞让,莫敢先登,咸共推洪。洪乃摄衣升坛,操血而盟曰:“汉室不幸,皇
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毒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剪覆四海。
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亻由、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
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一力,以致臣节,陨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
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洪辞气慷慨,闻
其言者,无不激扬。自是之后,诸军各怀迟疑,莫适先进,遂使粮储单竭,兵众
乖散。
时,讨虏校尉公孙瓒与大司马刘虞有隙,超乃遣洪诣虞,共谋其难。行至河
间而值幽、冀交兵,行涂阻绝,因寓于袁绍。绍见洪,甚奇之,与结友好,以洪
领青州刺史。前刺史焦和好立虚誉,能清谈。时黄巾群贼处处飙起,而青部殷实,
军革尚众。和欲与诸同盟西赴京师,未及得行。而贼已屠城邑。和不理戎警,但
坐列巫史,萗祷群神。又恐贼乘冻而过,命多作陷冰丸,以投于河。众遂溃
散,和亦病卒。洪收抚离叛,百姓复安。
在事二年,袁绍惮其能,徙为东郡太守,都东武阳。时曹操围张超于雍丘,
甚危急。超谓军吏曰:“今日之事,唯有臧洪必来救我。”或曰:“袁、曹方穆,
而洪为绍所用,恐不能败好远来,违福取祸。”超曰:“子源天下义士,终非背
本者也,或见制强力,不相及耳。”洪始闻超围,乃徒跣号泣,并勒所领,将赴
其难。自以众弱,以绍请兵,而绍竟不听之,超城遂陷,张氏族灭。洪由是怨绍,
绝不与通。绍兴兵围之,历年不下,使洪邑人陈琳以书譬洪,示其祸福,责以恩
义。洪答曰:
隔阔相思,发于寤寐。相去步武,而趋舍异规,其为怆恨,胡可胜言!前日
不遗,比辱雅况,述叙祸福,公私切至。以子之才,穷该典籍,岂将暗于大道,
不达余趣哉?是以损弃翰墨,一无所酬,亦冀遥忖褊心,粗识鄙性。重获来命,
援引纷纭,虽欲无对,而义笃其言。
仆小人也,本乏志用,中因行役,特蒙倾盖,恩深分厚,遂窃大州,宁乐今
日自还接刃乎?每登城临兵,观主人之旗鼓,瞻望帐幄,感故友人周旋,抚弦搦
矢,不觉涕流之覆面也。何者?自以辅佐主人,无以为悔;主人相接,过绝等伦。
受任之初,志同大事,埽清寇逆,共尊王室。岂悟本州被侵,郡将遘厄,请师见
拒,辞行被拘,使洪故君,遂至沦灭。区区微节,无所获申,岂得复全交友之道,
重亏忠孝之名乎?所以忍悲挥戈,收泪告绝。若使主人少垂古人忠恕之情,来者
侧席,去者克己,则仆抗季札之志,不为今日之战矣。
昔张景明登坛喢血,奉辞奔走,卒使韩牧让印,主人得地。后但以拜章朝
主,赐爵获传之故,不蒙观过之贷,而受夷灭之祸。吕奉先讨卓来奔,请兵不获,
告去何罪,复见斫刺。刘子璜奉使逾时,辞不获命,畏君怀亲,以诈求归,可谓
有志忠孝,无损霸道,亦复僵尸麾下,不蒙亏除。慕进者蒙荣,违意者被戮,此
乃主人之利,非游士之愿也。是以鉴戒前人,守死穷城,亦以君子之违,不适敌
国故也。
足下当见久围不解,救兵未至,感婚姻之义,推平生之好,以为屈节而苟生,
胜守义而倾覆也。昔晏婴不降志于白刃,南史不曲笔以求存,故身传图象,名垂
后世。况仆据金城之固,驱士人之力,散三年之畜以为一年之资,匡困补乏,以
悦天下,何图筑室反耕哉?但惧秋风扬尘,伯珪马首南向,张扬、飞燕旅力作难,
北鄙将告倒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