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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织纴,男务耕耘,器用陶匏,服尚素玄,耻纤靡而不服,贱奇丽而不珍,捐金
于山,沈珠于渊。于是百姓涤瑕荡秽而镜至清,形神寂漠,耳目不营,嗜欲之原
灭,廉正之心生,莫不优游而自得,玉润而金声。是以四海之内,学校如林,庠
序盈门,献酬交错,俎豆莘莘,下舞上歌,蹈德咏仁。登降饫宴之礼既毕,因相
与嗟叹玄德,谠言弘说,咸含和而吐气,颂曰‘盛哉乎斯世’!
“今论者但知育虞、夏之《书》,咏殷、周之《诗》讲羲、文之《易》,论
孔氏之《春秋》,罕能精古今之清浊,究汉德之所由。唯子颇识旧典,又徒驰骋
乎末流。温故知新已难,而知德者鲜矣!且失辟界西戎,险阻四塞,修其防御,
孰与处乎土中,平夷洞达,万方辐凑?秦领九嵕,泾、渭之川,曷若四渎五岳,
带河溯洛,图书之渊?建章甘泉,馆御列侧,孰与灵台明堂,统和天人?太液昆
明,鸟兽之囿,曷若辟雍海流,道德之富?游侠逾侈,犯义侵礼,孰与同履法度,
翼翼济济也?子徒飞秦阿房之造天,而不知京洛之有制也;识函谷之可关,而不
知王者之无外也。”
主人之辞未终,西都宾矍然失容,逡巡降价,惵然意下,捧手欲辞。主人
曰:“复位,今将喻子五篇之诗。”宾既卒业,乃称曰:“美哉乎此诗!义正乎
杨雄,事实乎相如,非惟主人之好学,盖乃遭遇乎斯时也。小子狂简,不知所裁,
既闻正道,请终身诵之。”其诗曰:
《明堂诗》:于昭明堂,明堂孔阳;圣皇宗祀,穆穆煌煌。上帝宴飨,五位
时序;谁其配之,世祖光武。普天率土,各以其职;猗与缉熙,允怀多福。《辟
雍诗》:乃流辟雍,辟雍汤汤;圣皇莅止,造舟为梁。皤皤国老,乃父乃兄;抑
抑威仪,孝友光明。于赫太上,示我汉行;鸿化惟神,永观厥成。《灵台诗》:
乃经灵台,灵台既崇;帝勤时登,爱考休征。三光宣精,五行布序;习习祥风,
祁祁甘雨。百谷溱溱,庶卉蕃芜;屡惟丰年,于皇乐胥。《宝鼎诗》:岳修贡兮
川效珍,吐金景兮歊浮云。宝鼎见兮色纷缊,焕其炳兮被龙文。登祖庙兮享圣神,
照灵德兮弥亿年。
《白雉诗》:启灵篇兮披瑞图,获白雉兮效素乌。发皓羽兮奋翘英,容洁朗
兮于淳精。章皇德兮侔周成,永延长兮膺天庆。
及肃宗雅好文章,固愈得幸,数入读书禁中,或连口继夜。每行巡狩。辄献
上赋颂,朝廷有大议,使难问公卿,辩论于前,赏赐恩宠甚渥。固以自二世才术,
位不过郎,感东方朔、杨雄自论,以不遭苏、张、范、蔡之时,作《宾戏》以自
通焉。后迁玄武司马。天子会诸儒讲论《五经》,作《白虎通德论》,令固撰集
其事。
时,北单于遣使贡献,求欲和亲,诏问群僚。议者或以为:“匈奴变诈之国,
无内向之心,徒以畏汉威灵,逼惮南虏,故希望报命,以安其离叛。今若遣使,
恐失南虏亲附之欢,而成北狄猜诈之计,不可。”固议曰:
窃自惟思,汉兴已来,旷世历年,兵缠夷狄,尤事匈奴。绥御之方,其涂不
一,或修文以和之,或用武以征之,或卑下以就之,或臣服而致之。虽屈申无常,
所因时异,然未有拒绝弃放,不与交接者也。故自建武之世,复修旧典,数出重
使,前后相继,至于其末,始乃暂绝。永平八年,复议通之。而廷争连日,异同
纷回,多执其难,少言其易。先帝圣德远览,瞻前顾后,遂复出使,事同前世。
以此而推,未有一世阙而不修者也。今乌桓就阙,稽首译官,康居、月氏,自远
而至,匈奴离析,名王来降,三方归服,不以兵威,此诚国家通于神明自然之征
也。臣愚以为宜依故事,复遗使者,上可继五凤、甘露致远人之会,下不失建武、
永平羁縻之义。虏使再来,然后一往,既明中国主在忠信,且知圣朝礼义有常,
岂可逆诈示猜,孤其善意乎?绝之未知其利,通之不闻其害。设后北虏稍强,能
为风尘,方复求为交通,将何所及?不若因今施惠,为策近长。
固又作《曲引篇》,述叙汉德。以为相如《封禅》,靡而不典,杨雄《美新》,
典而不实,盖自谓得其致焉。其辞曰:
太极之原,两仪始分,烟烟煴煴,有沉而奥,有浮而清。沉浮交错,庶类混
成。肇命人主,五德初始,同于草昧,玄混之中。逾绳越契,寂寥而亡诏者,
《系》不得而缀也。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