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终于出手,一松弦,竟然射出了三把弯刀。
弯刀一旋,半空中有如三轮明月,就在窦建德飞起的时候霍然飞出。
谁都不知道罗艺如何能做到这点,可谁都清楚的看见,有两轮明月呼啸盘旋,已射到了窦建德体内。
秋日当头,风吹松动。落叶轻飘飘的空中飞舞,窦建德已如石头一样的落在地上。他手捂胸口,双目圆睁,口溢鲜血,手指缝中已难掩流淌的鲜血。
两把弯刀就被他这么握着,可弯刀半数已插到窦建德的胸口。
窦建德还艰难的呼吸,可谁都看的出来,窦建德完了。
天底下,没有谁能中了杨善会的枪、薛万彻的槊、再加上罗艺的两把弯刀而还能活下去。裴矩想到这里的时候,舒了口气,他认为现在应该考虑下一个问题。
杨善会收枪,薛万彻横槊,二人望着窦建德,终于没有再次上前。无论如何,他们对这个对手,还是有些敬畏。
‘当啷’声响,一截铁枪落在地上,说不出的凄凉。
杨善会手中还有杆长枪!
罗士信是枪中带棍,枪尖是暗器,杨善会却是枪中套枪,杀手就是套子里面的枪。二人都是太平道将门中人,所用的兵刃亦是大同小异,均是太平道工门巧匠所制。杨善会出枪,窦建德夺枪,杨善会顺势让窦建德夺去长枪,心中懈怠的片刻,抽出枪中枪刺了窦建德一枪。
这招说穿了并不值钱,但不说出来,就可能要人性命。这招杨善会从未用过,谁也不知晓,他一用,就给与河北霸主窦建德以重创。或可以说,正是因为杨善会的这一枪,才击溃了窦建德!
罗艺想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带了丝冷笑,他现杨善会有很多秘密,也有些反骨,自己不能不除去。杨善会枪中带枪的秘密揭穿,自己要杀他,已不是难事。
如今自己掌控大局,只要对付窦建德手下的数十个人,应该不是难事。平生大敌今朝身死,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快事。
窦建德还没有死,所以他还要上前给他一刀。
罗艺想到这里,已迈步上前,没想到窦建德那数十个手下,霍然一声吼,已拦在了窦建德身前。
想起王天亮之死,罗艺心中暗凛,微笑道:“我虽不如窦建德假仁假义,但素来是言出必行。窦
晚要死,你们何必守着这颗要倒的大树?投靠于我待尔等。”
齐丘不退,高石开亦是未退,冲过去的数十人,一个不退。
沉默代表了态度,沉默中也有着讥诮,罗艺心中杀意已起,冷冷道:“你们莫非不相信我的承诺?”
一个声音突然道:“相信你吃人不吐骨头的承诺?”
那声音很轻,很淡,还有些飘逸不羁,可这时候,却如沉雷般的响在众人耳边。罗艺可说是一寸寸的扭过头去,望向话之人。
他不是没有听出说话之人是谁,可他不能相信这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他甚至认为这人多半是对旁人所言。
阴森的目光望向裴矩,罗艺弹了下弓弦,笑道:“刚才的话,是你说的?”
裴矩认真道:“不错。”
“你是个聪明人,却说出了不聪明的话。”罗艺叹息道:“我若称帝,本来打算封你做个尚书令,可惜……”
裴矩笑道,“是啊,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罗艺不知为何,一阵心悸,四下望过去,以狂笑掩饰住心中的不安,“就凭你?”
裴矩叹口气,“我其实算不上什么。可凭着杨将军的一杆枪,杀了你为长乐王报仇,问题还不太大。”
“窦建德还没有死。”罗艺冷冷道。
裴矩看了窦建德一眼,见他好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笑笑道:“虽没死也快了。你杀了长乐王,我们为长乐王报仇,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原来你想蚌相争,渔翁得利。”罗艺恍然道:“你让我和窦建德相斗,却想取代我二人的位置,你想的未免天真了些。”
“是啊,就是因为天真,所以你才根本不会怀疑。”裴矩叹口气,“其实高雅贤不是现了我和你联系的秘密,而是现了我的秘密,他甚至已找兵士去揭我,被我知道,就顺便毒死了他。我把这一切对你说及,你多半还以为我是忠心耿耿。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这个机会也真的难等。要知道,安排你和长乐王碰头,安排你杀了长乐王,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现在他胸口的两柄弯刀是你的吧?我只要把他的尸体,你的脑袋带到河北军面前一看,谁都明白了一切,已不必我多言。”
“你以为山上这些人都是瞎的?”罗艺见裴矩如斯镇定,虽是不信他有能力杀了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的心寒。
“这山上来容易,要下去并非易事。”裴矩缓缓道:“顺我昌,逆我亡。不想瞎,就只能死!”
齐丘等人心中微寒,一时间不明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你以为我是死的?”罗艺冷笑道。他已盘算大局,暗想自己杀杨善会不难,薛氏兄弟只要擒住裴矩,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