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躯一震,上前两步就要跪倒。惊喜道:“义父。你没有死?”
那人推开斗笠,露出略显憔悴的一张脸。“棱儿,我没事。”
二人相望。眼中感情复杂万千,阚棱先是回过神来,失声道:“那……那西门君仪……”
“他的事我知道了,他是冤枉地。”杜伏威沉声道。
阚棱脸色微变,“他若是冤枉的,那……”
“进房再说。”杜伏威吩咐道。
阚棱点头,吩咐老仆道:“义父来的事情,谁都不要说。我睡了,谁也不见。”见老仆退下,阚棱道,“义父,这老仆对我极为忠心,不会泄露我们的事情。”他脸色凝重,当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杜伏威却是叹口气,有些意兴阑珊。
阚棱和杜伏威进了房间,二人坐到窗前,一时间无从说起。
萧布衣却是放松了身心,全力的捕捉屋内所言,其实对于杜伏威,他虽采用怀柔的手段,可毕竟还不算放心,这次窃听才能真正知道他地心意。
阚棱终于开口道:“义父,历阳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
杜伏威哑着嗓子道:“有知道,有的不知。你不妨再详细和我说一遍。”
阚棱毫不犹豫,将历阳发生的一切叙述一遍。他说的极为详细,杜伏威听完后道:“西门君仪说地正是我的意思,我从未想到过,辅公和凤仪会背叛我。”
他说出背叛两字的时候,牙关咯咯作响,萧布衣竟然听的一清二楚,可见杜伏威极为激动。
阚棱难过道:“义父,你准备怎么做?”
“我想问问他们为何会这样。”杜伏威沉声道。
阚棱失声道:“义父,万万不可。”
“为什么?”杜伏威冷冷问。
阚棱迟疑道:“义父,其实那日在议事厅中,我已经发现了不对,这才救下了西门君仪地性命。可很显然,议事厅中有不少都是辅公的心腹。比如说何少声,他出刀杀了王玉淑,看似失手,却显然是蓄谋要杀义父的心腹之人。谁都知道,西门君仪和王玉淑都是义父的心腹,要是杀了他们,辅公显然少了很多阻力!这么说,何少声可能已被辅公收买。”
杜伏威一拳击在桌案上,恨恨道:“好,好!”
谁都不知道他说好的意思,萧布衣却听出深切的悲哀,不由为杜伏威难过。忍不住向思楠望去,见到她移开了目光,萧布衣心头一跳。
他在凝神倾听杜伏威和阚棱所言,却没有注意,思楠已经望了自己很久。
房间内杜伏威恨声道:“棱儿,那你有何对付辅公的计策?”
阚棱良久才道:“义父在历阳城还是很有威望,众人只能听从辅公地建议,不过是因为义父一直没有出现地缘故。明日就是开堂审问西门君仪之时,那时候我要不能证明你还活着,西门君仪必死无疑。可只要义父到时出现,我想不言而喻,在场最少有一大半是你的手下。到时候要揭穿辅公地阴谋,易如反掌。所以我建议,你暂时隐忍片刻,明日在议事厅中出现,有你我、西门君仪。再加上义父的那些义子,重掌大局可说是易如反掌。”
杜伏威涩然道:“重掌大局又有何用?”
阚棱微愕,不知如何安慰。杜伏威却已疲倦道:“你地计策很好,就按你的计谋行事,明日我暂时扮作你地手下,去议事厅看看。晚了……睡吧。”
“义父……”阚棱道:“我给你安排房间。”
“不用,就在这里吧。”杜伏威凄凉道。
阚棱见义父有令,不敢有违,请义父榻上安歇。自己却是睡在地上。杜伏威没用多久,就已沉沉睡去,萧布衣隔着窗子看阚棱悄悄的站在杜伏威的床榻前,心中竟是莫名地紧张。
过了片刻,阚棱亦是躺下。萧布衣这才舒了口气。
思楠的声音突然传过来,“你怕阚棱杀了杜伏威?”思楠的声音很低,萧布衣听了,犹豫片刻。“他的义兄、妻子都背叛了,阚棱背叛也是不足为奇。”
二人见杜伏威安歇,均是不约而同的倒退回去,翻墙而出。
老五见到,低声问道,“西梁王,这周围没有异样。”
萧布衣点点头。靠墙而立。沉吟道:“好像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思楠问道。
“哪里都不对。”萧布衣皱眉道。
思楠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去找一个人。”萧布衣道。
老五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思楠却道:“我跟你去。可是……最好不要打草惊蛇。”萧布衣点点头,“老五。你先回转休息,我和思楠去找人。”
老五担忧道:“西梁王,你要小心。”
萧布衣点点头,已和思楠投到黑暗之中。萧布衣见远方鳞次栉比,索性长身上了屋脊,直奔远方而去,思楠紧紧跟随,二人如龙凤在天,联袂而行。
思楠跟在萧布衣的身后,冰冷地眼眸中又有了迷惘之意。萧布衣看不到身后,眉头紧锁。等奔了柱香的功夫,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