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军之中身负重伤。后来身死,倒让我意料不到。我不知道像他那种大将,若不是我,又有哪个伤得了他?”
窦建德说到这里,眉头微蹙。有些疑惑。
罗士信愕然道:“都说长乐王你千军杀入,重伤了薛世雄,难道不是吗?”
窦建德摇头,“不是,我根本没有找到薛世雄,谈何伤他?”
罗士信大为奇怪,知道窦建德这时没有必要撒谎,可若非窦建德,当时又有哪个能重伤薛世雄呢?
“会不会是你地手下?”罗士信隐约想到什么,握紧了拳头。
窦建德摇头道:“不是。实际上。我的二百多兄弟,武功高明的没有几人。他们均是见过薛世雄的画像。当时亦是以搅乱隋营为主,并没有碰到薛世雄。不过无论如何,薛世雄败了,或许是老天助我吧,它降下大雾,又重伤了薛世雄!”
说到这里,窦建德笑容有了讥诮,罗士信压下疑问,只是舒了口气,却觉得和窦建德亲近了许多。
他虽然一直跟随窦建德,但是和窦建德这些日子说的话加起来,也不如这一天多。
“士信,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要对你说这些吧。”窦建德突然道。
“的确很奇怪。”
窦建德吁了口气,“因为我当时星夜狂奔的时候,只是想着一个人!传言说我姓窦,李渊的老婆也姓窦,只以为我们会有瓜葛,却不知道,我这世上如果说是亲人,只有红线一个。我在生死路上狂奔的时候,只是想,我还没有为红线找个婆家,我若是死了,红线就会无依无靠,所以我不能死!”
罗士信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眼前地人看起来完全不像威震天下的长乐王!
“战胜了薛世雄,没有让我有丝毫高兴,得到了河北、山东大片疆土,对我而言,和得到一块田地没有什么区别。”窦建德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江山,而是……红线!只要她能开心快乐,我就开心快乐。所以她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去做。我知道,我虽想固守河北,保百姓安宁,可兄弟们不同意,红线不同意,你也不同意,我决定认真考虑你们地建议。”说到这里,窦建德拍拍罗士信的肩头,转身离去,留下最后一句,“士信,帮我照顾红线,谢谢你。”
窦建德离开花园,步履缓慢,可腰板却挺的很直。罗士信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复杂,心中一时间,不知是何滋味。
他从未想到过,会是这种结果,他更没想到过,窦建德是这样的一种人。
不知站了多久,罗士信只觉得手脚麻木,心中暗想,窦建德那仗胜的的确极其侥幸,薛世雄伤地奇怪,难道又是那人暗中作祟?一想到那个人,他就是满怀恨意。他头一次涌出要为窦建德作战的念头,只因为窦建德的几句话。
可不等举步,罗士信又停了下来,只因为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人,冰雪寒梅般。
罗士信望着窦红线,头一次发现她的憔悴,亦是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凝望她的双眸。经历如此波折,窦红线没有不满,没有怨恨,罗士信看到地,依然是,从未改变的关怀和爱恋……辆马车已近太原。
马车的车厢不小。可外表看起来也有些破旧,三匹拉车的马儿瘦骨嶙峋,车子只有个马夫,跟车走的有两个下人,风尘仆仆,看起来毫无油水。
这辆车过了冰封的黄河,沿太行山一路北上,过井陉关,到了太原地界。车子走的道路是萧布衣黑甲铁骑同样的道路。如今盗匪横行,它能一路平安无事,看起来倒是个奇迹。
裴茗翠坐在车厢中,也不知想着什么。脸色木然。影子一旁见了,暗自担心,她唯一能做地事情,就是尽自己的力量,维持路上地安宁,送小姐平安到了太原。
马车内部虽是宽敞舒适,可从外边看。无论车马,均是落魄,少有人注意。
当然偶尔还会有盗匪出来拦截,可车外地两个下人打发起来轻松如意。那两个下人虽是落魄,可拳脚却是一点都不落魄。甚至可以说是惊魂夺魄,打的不开眼地盗匪,抱头鼠窜。
裴茗翠一路虽有波折,却无大碍,目标地点直指太原。
这一日北风凛冽,万物苍白,路上连个人影都是不见,马车在道路上缓缓的行走,裴茗翠也不催促,影子更是不想催促。她只怕小姐到了太原就是终点。鞍马劳顿,她却只希望一直走下去。
陡然间前方马蹄急劲。有一骑赶到,马上那人跳下马来,急声道:“小姐……前方有变。”
裴茗翠波澜不惊,轻声问,“何事?”
那人道:“前方突然出现不少乱匪,我们过去,只怕有危险。”
“这天气,怎么还会有乱匪?”裴茗翠皱起眉头。
那人摇头道:“暂时不明,我是接到前方的通传后,这才快马回转告诉小姐。若要消息,一会儿可知。”
原来裴茗翠赶往太原,虽看似孤单,影子为了照顾小姐的安危,前方如行军般,有十数骑不停地探路奔波,一有异常,马上过来通传。若是寻常的几个盗匪倒是无妨,但是若有大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