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最近频频见到西梁王的使臣。可使臣向来尊称西梁王,怎会直呼其名,她也从来没有问过西梁王叫什么。
萧布衣和西梁王两个名号对她而言。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
西梁王对她而言,不过是个代号,亦不过是个狡猾之徒。反正是王,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她心中认定,越是高高在上地人。越是负心。越是阴险卑鄙,越是隐藏在暗中指使旁人为他送命。她憎恶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可却是不能不和他们打交道,因为她要为苗寨谋取安定兴旺,这是她的使命。她知道李孝恭是唐王的子侄,所以知道唐王可能是白胡子老头。推而广之,她觉得西梁王也是个老头子,所以她从未想到过,西梁王竟然如此年轻,而且看起来,并不是高高在上。最少他谦恭有礼,一口一个在下。
“你怎么证明自己是西梁王?”云水突然问道。
萧布衣想了半天,无奈道:“这个一时半会真的无法证明,如果我问云水郡主。你如何证明自己是云水。不知道你怎么应付?”
云水望了他良久才道:“是呀,你说不错。我也无法证明,那我就信你是西梁王!可我有几点不明白。”
“郡主请问。”萧布衣微笑道。
云水淡然道:“你堂堂一个西梁王,为何不肯光明正大的出面,却带着几个兄弟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后呢?”
她问的异常尖锐,萧布衣却是含笑道:“其实我来找郡主也是光明正大,不过在下身陷险地,有人窥视,不能不小心翼翼,上次得遇郡主也是情非得已。在下曾派遣五个使臣求见大苗王,却是无一例外的被逐,在下叔父萧又被丹巴九大人扣押,身受不白之冤……”
“没什么不白之冤,所有地人都知道他是勾引丹巴九的老婆,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们无情无义。”云水又咯咯笑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萧布衣却是肃然道:“在下信萧尚书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似乎你很相信你的手下……和兄弟?”云水慢慢收敛了笑容。
“我不相信他们,何必派他们前来?”
“可你相信他们,何必自己前来?”云水又笑道。
萧布衣这才发现云水的言辞犀利,让人难以应对,可他毕竟深思熟虑,考虑太久才过来,听到云水地诘责,并不动怒,只是微笑道:“在下前来,不是因为不相信,而是因为太相信,不想让他们蒙受冤情,不知道郡主可否明白这个道理?”
“而是因为太相信?”云水喃喃道,秋波流转,轻叹声,“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说地是真话,可是……我没想到……西梁王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二人均是默然,山风吹拂,叮当作响,云水用手捋了下额前的秀发,一举一动有着独有的风韵。
萧布衣轻声道:“我相信他们,亦相信萧尚书,可眼下的问题已经不能用相信来解决,或许……这里有着难解的误会。在下六派使臣,却是不能见大苗王一面,甚至吏部尚书都被扣押,可相信大苗王竭力为苗人着想,亦相信郡主识大体,知大局,这才冒昧亲身前来。在下不肯吐露西梁王地身份,并非刻意欺瞒,而是觉得,无论大苗王也好,西梁王也罢,既然担当个王字,就要为百姓的安居乐业着想。在下这次前来,并非以西梁王的身份,而是代表中原百姓,愿意和大苗王所领的苗人结盟,在下虽有雄兵百万,却只带几个兄弟前来,只想让大苗王看到我的一个诚字!”
云水扁扁嘴,“哼,你们的诚?当初要非……”黑漆漆的眼珠一转,云水又笑起来,“无论如何,你比那个白胡子唐王要心诚的多。最少他不敢来这里。只会派个子侄来。走吧……”
“去哪里?”萧布衣唯有错愕。
“当然是先看看你的兄弟。”云水银铃般笑,“我这人最是公平,你既然做到了我要求地事情,我当然要先做到答应你地事情。”
萧布衣大喜,深施一礼道:“多谢郡主。”
“偏偏你这么多礼,萧布衣。我这人见到你们文绉绉的礼节就头痛,因为我永远不知道,你们谦恭地第二天。会不会背信弃义,你的兄弟在哪里?”云水问道。
“请郡主跟我来。”萧布衣才要起步,云水就已经招呼道:“等等。”
“郡主何事?”萧布衣问道。
“你怎么说也是西梁王,跟着马儿跑也太不像话,大苗王若是知道,定然说我不知礼数。”云水拍拍身前的马鞍道:“过来坐吧。”
萧布衣有些诧异。一时间犹豫不决。云水嘴角一翘。讥笑道:“不敢吗?怕我暗算你?”萧布衣倒是的确有点担忧,只怕云水不喜,沉吟道:“我相信郡主深明大义,只怕和郡主共乘一骑,惹别人非议。”
“你怕别人非议?”云水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