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数里,鼓声是从紫微城的方向传来,萧布衣心中一动,知道杨广终于出宫前往无遮大会,要与民同乐。
“命犯弥勒,佛主不容。”萧布衣喃喃念着这句话,却是始终不得要领。
杨得志到底想要对他说什么,为什么不爽快的和他说出所有的一切,难道做了和尚。说话也是让人难测了?
可萧布衣知道杨得志一定要告诉自己什么,他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但他不爽快地说出来,也是有他的理由,萧布衣并不想逼他说出来。
他这几天又去拜访了道信,一无所获。
远方旌旗招展,各色旗帜迎风飞扬,猎猎舞动,宛若花海般的漫过来。
当前仍是一列列骑兵方阵,铁甲寒光透出庄严,枪戟林立的插向半空。鼓声更急,兵士波浪般散开。杨广已经坐在六合城中向洛水的方向行来。
他身边一女身着白裘。衬出如花的容颜,面带荣光,不可逼视。
她依偎在杨广怀中,向四周指指点点,不时的娇笑。给这寒冬带来了丝暖意。当然就是进宫不久的陈宣华。
众百姓指指点点,多少带有爱戴。陈宣华入宫虽是几个月,又是取代了萧皇后,可百姓不但没有非议,反倒觉得再正常不过,没有陈宣华,也就没有几日的无遮大会!
杨广六合城上少了分威严,多了和蔼,可兵士林立还是说明他内心地惊惧。他并非无所不能,他也知道恨他的人很多,所以他虽然决定与民同乐,却还是要兵士护卫。
威严之下,鼓乐喧天,六合城上用金边银底铺就,豪奢壮丽。冰冷地阳光落在六合城上,泛起白金的亮色,形成诺大的光坏。
杨广就在这光环的笼罩下,由陈宣华陪伴,向洛水最大的戏台缓缓驶来。六合城颇大,一般大臣也在城上,束手而立,毕恭毕敬。宇文述却是凝眉深思,满是心事,不时的向陈宣华的方向望一眼,只是陈宣华眼中只有杨广,从不和他目光相对。
萧布衣策马前迎,马上施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声运气喊出,神色从容,鼓声大作,却丝毫压不住他的声音。
百姓见到马上萧将军有如天神般,知道他的事迹,万般的敬仰,跟着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万百姓一喝,声音远远扩出去,全城震动。
杨广六合城上摆手,微笑道:“萧卿家辛苦了。”
萧布衣策马闪到一旁,六合城却已经到了最大地戏台前面。兵士缓拱,簇拥着大车前行,如临大敌般。
杨广多少
悦,吩咐道:“让他们散开些,到洛水两旁守卫即可同乐。他们都护卫着朕,那些百姓如何敢过来?”
“圣上,臣只怕圣上有所闪失……”樊子盖上前道。
杨广冷哼声,“你怎地如此胆小?”
樊子盖见到杨广有些动怒,不敢多言,吩咐众兵士散到洛河两岸严加护卫,却让六合城的枪车辕车跟随,这样虽然少了兵士,可枪车辕车也是威力巨大,仓促之间,就算有刺客也是无可奈何。
萧布衣也是如此想法,心道杨广的护卫绝对森严,六合城上机关重重,只要不是大兵冲杀过来,就算武功高手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兵卫撤离,百姓这才能得以见到杨广的真身,虽是隔着六合城,却多少感觉亲切,不由指指点点。
杨广也不恼怒,望着远处的百姓,寻思着,自己多少年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好像有了十年?
自从他登上天子之位,他地眼前就没有过这么多地百姓,蓦然再次见到,陌生中带有悲凉。
戏台上的艺人早就粉墨登场,一人在戏台上翻着跟头,连绵不绝,无穷无尽般。博得众人地大声喝彩。
这种感觉一闪即逝,因为陈宣华一旁娇笑道:“圣上,你还记得当年吗?你南下的时候,百姓也是如此对你,我却是在车上偷望着你,那时起。我们就结下了不解之缘。”
杨广长吁一声,往日的意气风发历历在目,“宣华,朕自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发誓我们永不分离,苍天无情,苍天又算有眼,总算不负朕地痴情。”
陈宣华依偎在杨广怀中,满脸的幸福。“圣上,妾身得你厚爱。今生不枉。”
二人说不尽的轻怜密爱,萧布衣带着数百精兵立在远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他到了这个时代,警觉却像天生,往往在危险之时救他危难,可这次危机却感觉像是西面八方涌来,让他忍不住的心悸。
戏台不会有问题,樊子盖和他早就仔细查过,戏台上十数人就算是刺客,也绝对杀不到杨广的身前。可他的危机又是从何得来?
蓦然间觉得天地间为之一暗。
萧布衣抬头向天空望去,不由心头狂颤。不知何时,黑压压地乌云从东南角涌了上来,已经遮挡住太阳,慢慢的散布整个天空。
如今还是晌午。可被乌云一盖。已如入夜前的黑暗。
萧布衣不等多说,百姓已经对着天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