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三州诸军事、淮州刺史、淮安郡公。
于谨等平江陵,诸蛮骚动,诏豆卢宁、蔡祐等讨破之。恭帝二年,蛮酋宜人王田
兴彦、北荆州刺史梅季昌等相继款附。以兴彦、季昌并为开府仪同三司,加季昌
洛州刺史,赐爵石台县公。其后,巴西人谯淹扇动君蛮以附梁,蛮帅向镇侯、向
白虎等应之;向五子王又攻陷信州;田乌度、田唐等抄断江路;文子荣复据荆州
之汶阳郡,自称仁州刺史;并邻州刺史蒲微亦举兵逆命。诏田弘、贺若敦、潘招、
李迁哲等讨破之。周武成初,文州蛮叛,州军讨定之。寻而冉令贤、向五子王等
又攻陷白帝,杀开府杨长华,遂相率作乱。前后遣开府元契、赵刚等总兵出讨,
虽颇翦其族类,而元恶未除。天和元年,诏开府陆腾督王亮、司马裔等讨之。腾
水陆俱进,次于汤口,先遣喻之。而令贤方增浚城池,严设扞御,遣其长子西黎、
次子南王领其支属,于江南险要之地,置立十城,远结涔阳蛮为其声援。令贤率
其卒,固守水逻城。腾乃总集将帅谋进趣,咸欲先取水逻,然后经略江南。腾言
于众曰:“令贤内恃水逻金汤之险,外托涔辅车之援,兼复资粮充实,器械精新。
以我悬军,攻其严垒,脱一战不克,更成其气。不如顿军汤口,先取江南,翦其
毛羽,然后游军水逻,此制胜之计也。”众皆然之。乃遣开府王亮率众渡江,旬
日攻拔其八城,凶党奔散,获贼帅冉承公并生口三千人,降其部众一千户。遂简
募骁勇,数道分攻水逻。路经石壁城,险峻,四面壁立,故以名焉。唯有一小路,
缘梯而上,蛮蜒以为峭绝,非兵众所行。腾被甲先登,众军继进,备经危阻,累
日乃得旧路。且腾先任隆州总管,雅知其路蛮帅冉伯犁、冉安西与令贤有隙。腾
乃招诱伯犁等,结为父子,又多遗钱帛。伯犁等悦,遂为乡导。水逻侧又有石胜
城者,亦是险要,令贤使其兄龙真据之。胜又密告龙真云,若平水逻,使其代令
贤处之。龙真大悦,遣其子诣腾。乃厚加礼接,赐以金帛。蛮贪利既深,仍请立
效,乃谓腾曰:“欲翻所据城,恐人力寡少。”腾许以三百兵助之。既而遣二千
人,衔枚夜进,龙真力不能御,遂平石胜城。晨至水逻,蛮众大溃,斩首万余级。
令贤遁走,追而获之。司马裔又别下其二十余城,获蛮帅冉三公等。腾乃积其骸
骨于水逻城侧为京观,后蛮蜒望见辄大哭,自此狼戾之心辍矣。
时向五子王据石墨城,令其子宝胜据双城。水逻平后,频遗喻之,而五子王
犹不从命。腾又遣王亮屯牢坪,司马裔屯双城以图之。腾虑双城孤峭,攻未可拔,
贼若委城遁散,又难追讨。乃令诸军周回立栅,遏其走路,贼乃大骇。于是纵兵
击破之,禽五子王于石墨,获宝胜于双城,悉斩诸向首领,生禽万余口。信州旧
居白帝,腾更于刘备故宫城南,八陈之北,临江岸筑城,移置信州。又以巫县、
信陵、秭归并筑城置防,以为襟带焉。
天和六年,蛮渠冉祖裛、冉龙骧又反,诏大将军赵訚讨平之。自此群蛮惧息,
不复为寇。
獠者,盖南蛮之别种,自汉中达于邛、笮,川洞这间,所在皆有。种类甚多,
散居山谷,略无氏族之别。又无名字,所生男女,唯以长幼次第呼之。其丈夫称
阿谟、阿段,妇人阿夷、阿等之类,皆语之次第称谓也。依树积木,以居其上,
名曰干阑,干阑大小,随其家口之数。往往推一长者为王,亦不能远相统摄。父
死则子继,若中国之贵族也。獠王各有鼓角一双,使其子弟自吹击之。好相杀害,
多死,不敢远行。能卧水底持刀刺鱼,其口嚼食并鼻饮。死者,竖棺而埋之。性
同禽兽,至于忿怒,父子不相避,唯手有兵刃者先杀之。若杀其父,走避外,求
得一狗以谢,不复嫌恨。若报怨相攻击,必杀而食之;平常劫掠,卖取猪狗而已。
亲戚比邻,指授相卖。被卖者号哭不服,逃窜避之,乃将买人指捕,逐若亡叛,
获便缚之。但经被缚者,即服为贱隶,不敢称良矣。亡失儿女,一哭便止,不复
追思。唯执楯持矛,不识弓矢。用竹为簧,群聚鼓之,以为音节。能为细布,色
至鲜净。大狗一头,卖一生口。其俗畏鬼神,尤尚淫祀。所杀之人美鬓髯者,乃
剥其面皮,笼之于竹,及燥,号之曰鬼,鼓舞祀之,以求福利。至有卖其昆季妻
孥尽者,乃自卖以供祭焉。铸铜为器,大口宽腹,名曰铜爨,既薄且轻,易于熟
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