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有能名。擢拜秦州司马,转幽州长史。仁寿中,为卫州司马,俱有异绩。炀
帝嗣位,迁颍川郡赞务。大业五年,朝东都。帝令司隶大夫薛道衡为天下郡官之
状,称肃曰:“心如铁石,老而弥笃。”时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当涂用事,其邑
在颍州,每有书属肃,肃未尝开封,辄令使者持去。述宾客有放纵者,以法绳之,
无所宽贷,由是述衔之。八年,朝于涿郡。帝以其年老,有能名,将擢为太守者
数矣,辄为述所毁,不行。大业末,乞骸骨,优诏许之。去官之日,家无余财。
岁余,终于家。
刘旷,不知何许人也,性谨厚,每以诚恕应物。开皇初,为平乡令,单骑之
官。人有诤讼者,辄丁宁晓以义理,不加绳劾,各自引咎而去。所得俸禄,赈施
穷乏。百姓感其德化,更相笃励曰:“有君如此,何得为非?”在职七年,风教
大洽。狱中无系囚,诤讼绝息,囹圄皆生草,庭可张罗。及去官,吏人无少长号
泣,沿路将送,数百里不绝。迁为临颍令,清名善政为天下第一。尚书左仆射高
颎言状,上召之。及引见,劳之曰:“天下县令固多矣,卿能独异于众,良足美
也。”顾谓侍臣曰:“若不殊奖,何以劝人?”于是下优诏,擢拜莒州刺史。
王伽,河间章武人也。开皇末,为齐州参军。初无足称,后被州使送流囚李
参等七十余人诣京师。时制,流人并枷锁传送。次荥阳,悯其辛苦,悉呼而谓之
曰:“卿辈既犯国刑,亏损名教,身婴缧绁,此其职也。今复重劳援卒,岂独不
愧于心哉!”参等辞谢。伽曰:“汝等虽犯宪法,枷锁亦大苦辛,吾欲与汝等脱
去,行至京师总集,能不违期不?”皆拜谢曰:“必不敢违。”伽于是悉脱枷,
停援卒,与期曰:“某日当至京师。如致前却,吾当为汝受死。”舍之而去。流
人感悦,依期而至,一无离叛。上闻而惊异,召见与语,称善久之。于是悉召流
人,并令携负妻子俱入,赐宴于殿庭而赦之。乃下诏曰:“凡在有生,含灵禀性,
咸知好恶,并识是非。若临以至诚,明加劝导,则俗必从化,人皆迁善。往以海
内乱离,德教废绝,官人无慈爱之心,兆庶怀奸诈之意,所以狱讼不息,浇薄难
理。朕受命上天,安养万姓,思导圣法,以德化人。朝夕孜孜,意本如此。而伽
深识朕意,诚心宣导。参等感悟,自赴宪司。明率土之人,非为难教,良是官人
不加示晓,致令陷罪,无由自新。若使官尽王伽之俦,人皆李参之辈,刑措不用,
其何远哉!”于是擢伽为雍令,政有能名。
魏德深,本钜鹿人也。祖冲,仕周,为刑部大夫、建州刺史,因家弘农。父
毗,郁林令。德深初为隋文帝挽郎,后历冯翊郡书佐,武阳郡司户、书佐,以能
迁贵乡长。为政清静,不严而肃。会兴辽东之役,征税百端,使人往来,责成郡
县。于时王纲弛紊,吏多赃贿,所在征敛,人不堪命。唯德深一县,有无相通,
不竭其力,所求皆给,而百姓不扰。于时盗贼群起,武阳诸城,多被沦陷,唯贵
乡独全。郡丞元宝藏受诏逐捕盗贼,每战不利,则器械必尽,辄征发于人,动以
军法从事,如此者数矣。其邻城营造,皆聚于厅事,吏人递相督责,昼夜喧嚣,
犹不能济。德深各问其所欲,任随便修营,官府寂然,恒若无事。唯约束长吏,
所修不须过胜余县,使百姓劳苦。然在下各自竭心,常为诸县之最。寻转馆陶长,
贵乡吏人闻之,相与言及其事,皆歔欷流涕,语不成声。及将赴任,倾城送之,
号泣之声,道路不绝。
既至馆陶,阖境老幼,皆如见其父母。有猾人员外郎赵君实,与郡丞元宝藏
深相交结,前后令长,未有不受其指麾者。自德深至县,君实屏处于室,未尝辄
敢出门。逃窜之徒,归来如市。贵乡父老,冒涉艰险,诣阙请留德深,有诏许之。
馆陶父老,复诣郡相讼,以贵乡文书为诈。郡不能决。会持节使者韦霁、杜整等
至,两县诣使讼之,乃断从贵乡。贵乡吏人,歌呼满道,互相称庆;馆陶众庶,
合境悲泣,因从而居住者数百家。
宝藏深害其能。会越王侗徵兵于郡,宝藏遂令德深率兵千人赴东都。俄而宝
藏以武阳归李密,德深所领皆武阳人也,以本土从贼,念其亲戚,辄出都门,东
向恸哭而反。人或谓之曰:“李密兵马,近在金墉,去此二十余里,汝必欲归,
谁能相禁?何为自苦如此!”其人皆垂泣曰:“我与魏明府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