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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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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十七 列传第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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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御史,名为称职。转大兴令,迁雍州赞务。毗既出宪司,复典京邑,直道而行,

    无所回避,颇失权贵心,由是出为西宁州刺史,改封邯郸县侯。在州十一年。

    先是,蛮夷酋长皆服金冠,以金多者为豪俊,由是递相陵辱,每寻干戈,边

    境略无宁岁。毗患之,后因诸酋长相率以金遗之,于是置金座侧,对之恸哭,谓

    曰:“此饥不可食,寒不可衣,汝等以此相灭。今将此来,欲杀我邪!”无所纳,

    悉以还之。于是蛮夷感悟,遂不相攻。文帝闻而善之,征为散骑常侍、大理卿。

    处法平允,时人称之。岁余,进位上开府。毗见左仆射杨素贵重擅权,百僚震慑,

    恐为国患,因上封事曰:“窃见左仆射越国公素,幸遇愈重,权势日隆,所私皆

    非忠谠,所进咸是亲戚,子弟布州,兼州连县。天下无事,容息奸图,四海稍虞,

    必为祸始。夫奸臣擅命,有渐而来。王莽资之于积年,桓玄基之于易世,而卒殄

    汉祀,终倾晋祚。陛下若以素为阿衡,臣恐其心未必伊尹也。”帝大怒,命有司

    禁止,亲自诘之。毗极言曰:“素既擅权宠,作威作福,将领之处,杀戮无道。

    又太子、蜀王罪废之日,百僚无不震悚,唯素扬眉奋肘,喜见容色,利国家有事

    以为身幸。”毗发言謇謇,有诚亮之节,帝无以屈也,乃释之。素自此恩宠渐衰。

    但素任寄隆重,多所折挫,当时朝士无不慑伏;有敢与相是非,辞气不挠者,独

    毗与柳彧及尚书左丞李纲而已。后上不复专委于素,盖由察毗之言。

    炀帝即位,迁刑部尚书,并摄御史大夫事。奏劾宇文述和私役部兵,帝议免

    述罪,毗固争,因忤旨,遂令张衡代为大夫。毗忧愤卒。帝令吏部尚书牛弘吊之。

    子敬真,位大理司直。时炀帝欲成光禄大夫鱼俱罗罪,令敬真案其狱,遂希

    旨陷之极刑。未几,敬真有疾,见俱罗为祟而死。

    柳彧,字幼文,河东人也。世居襄阳。父仲礼,《南史》有传。仲礼,梁败

    见囚于周,复家河东。彧少好学,颇涉经史。周大冢宰宇文护引为中外府记室,

    久而出为宁州总管掾。武帝亲总万机,彧诣阙求试。帝异之,以为司武中士。转

    郑令。平齐之后,帝赏从官,留京者不预。彧上表曰:“今太平告始,信赏宜明,

    酬勋报劳,务先有本。屠城破邑,出自圣规,斩将搴旗,必由神略。若负戈擐甲,

    征扞劬劳。至于镇抚国家,宿卫为重。俱禀成算,非专己能,留从事同,功劳须

    等。”于是留守并加品级。

    隋文帝受禅,历尚书虞部、屯田二侍郎。时制三品已上,门皆列戟。左仆射

    高颎子弘德封应国公,申牒请戟。彧判曰:“仆射之子更不异居,父之戟槊已列

    门外,尊有厌卑之义,子有避父之礼,岂容外门既设,内阁又施?”事竟不行。

    颎闻而叹伏。后迁书侍御史,当朝正色,甚为百僚敬惮。上嘉其婞直,谓曰:

    “大丈夫当立名于世,无容容而已。”赐钱十万,米百石。

    时刺史多任武将,类不称职,彧上表曰:“伏见诏书以上柱国和干子为杞州

    刺史,其人年垂八十。钟鸣漏尽。前在赵州,暗于职务,政由群小,贿赂公行。

    百姓吁嗟,歌谣满道,乃云:‘老禾不早杀,余种秽良田。’古人云:‘耕当问

    奴,织当问婢。’此言各有所能也。干子弓马武用,是其所长;临人莅职,非其

    所解。如谓优老尚年,自可厚赐金帛,若令刺举,所损殊大。臣死而后已,敢不

    竭诚。”上善之,干子竟免。有应州刺史唐君明,居母丧,娶雍州长史厙狄士文

    之从父妹。彧劾之曰:“君明忽劬劳之痛,惑嬿尔之亲,冒此苴縗,命彼褕翟。

    不义不昵,《春秋》载其将亡:无礼无仪,诗人欲其遄死。士文赞务神州,名位

    通显,弃二姓之重匹,违六礼之轨仪。请禁锢终身,以惩风俗。”二家竟坐得罪。

    隋承丧乱之后,风俗颓坏,彧多所矫正,上甚嘉之。又见上勤于听受,百僚奏请

    多有烦碎,因上疏谏曰:“人君出令,诫在烦数。是以舜任五臣,尧咨四岳,设

    官分职,各有司存,垂拱无为,天下以乂。所谓劳于求贤,逸于任使。比见事无

    大小,咸关圣职。陛下留心政道,无惮疲劳,至乃营造细小之事,出给轻微之物,

    一日之内,酬答百司,至乃日旰忘食贫,分夜未寝,动以文簿,忧劳圣躬。伏愿

    思臣至言,少减烦务。”上览而嘉之。以其家,敕有司与之筑宅,因曰:“柳彧

    正直之士,国之龟宝也。”其见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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