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受,事母以孝闻。与叔父别居。叔
父为奴诬以构逆,游道诱令返,雪而杀之。魏广阳王深北伐,请为铠曹,及为定
州刺史,又以为府佐。广阳为葛荣所杀,元徽诬其降贼,收录妻子,游道为诉得
释,与广阳子迎丧返葬。中尉郦善长嘉其气节,引为殿中侍御史。台中语曰:
“见恶能讨,宋游道。”
孝庄即位,除左兵中军。为尚书令临淮王彧谴责,游道乃执版长揖曰:“下
官谢王瞋,不谢王理。”即日诣阙上书曰:“徐州刺史元孚频有表,云伪梁广发
士卒,图彭城,乞增羽林二千。以孚宗室重臣,告请应实,所以量奏给武官千人。
孚今代下,以路阻自防,遂纳在防羽林八百人;辞云疆境无事,乞将还家。臣忝
局司,深知不可。尚书令临淮王彧,即孚之兄子,遣省事谢远,三日之中,八度
逼迫,云宜依判许。臣不敢附下罔上,孤负圣明。但孚身在任,乞师相继;及其
代下,便请放还。进退为身,无忧国之意。所请不合,其罪下科。彧乃召臣于尚
书都堂云:‘卿一小郎,忧国之心,岂厚于我?’丑骂溢口,不顾朝章。右仆射
臣世隆、吏部郎中臣薛琡已下百余人,并皆闻见。臣实献直言云:‘忠臣奉国,
事在其心,亦复何简贵贱?比自北海入洛,王不能致身死难,方清宫以迎篡贼;
郑先护立义广州,王复建旗往讨。趣恶如流,伐善何速?”今得冠冕百寮,乃欲
为私害政!’为臣此言,彧赐怒更甚。臣既不佞,干犯贵臣,乞解郎中。”帝召
见游道,嘉劳之。彧亦奏言:“臣忝冠百寮,遂使一郎攘袂高声,肆言顿挫,乞
解尚书令。”帝乃下敕,听解台郎。后除司州中从事。
时将还邺,会霖雨,行旅拥于河桥。游道于幕下朝夕宴歌。行者曰:“何时
节作此声也?固大痴!”游道应曰:“何时节而不作此声也?亦大痴!”后齐神
武自太原来朝,见之曰:“此人是游道邪?常闻其名,今日始识其面。”迁游道
别驾,后日,神武之司州,飨朝士,举觞属游道曰:“饮高欢手中酒者大丈夫,
卿之为人,合饮此酒。”及还晋阳,百官辞于紫陌,神武执游道手曰:“甚知朝
贵中有憎忌卿者。但用心,莫怀畏虑,当使卿位与之相似。”于是启以游道为中
尉。文襄执请,乃以吏部郎中崔暹为御史中尉,以游道为尚书左丞。文襄谓暹、
游道曰:“卿一人处南台,一人处北省,当使天下肃然。”
游道入省,劾太师咸阳王但、太保孙腾、司徒高隆之、司空侯景、录尚书元
弼、尚书令司马子如官贷金银,催征酬价。虽非指事赃贿,终是不避权豪。又奏
驳尚书违失数百条;省中豪吏王儒之徒,并鞭斥之;始依故事于尚书省立门名,
以记出入早晚。令仆已下皆侧目。
魏安平王坐事亡,章武二王及诸王妃、太妃是其近亲者,皆被征责。都官郎
中毕义云主其事,有奏而禁,有不奏辄禁者。游道判下廷尉科罪。高隆之不同,
于是反诬游道厉色挫辱己,遂枉拷群令史证成之。与左仆射襄城王旭、尚书郑述
祖等上言曰:
饰伪乱真,国法所必去;附下罔上,王政所不容。谨案:尚书左丞宋游道,
名望本阙,功绩何纪?属永安之始,朝士亡散,乏人之际,叨窃台郎。躁行謟
言,肆其奸诈,空识名义,不顾典文。人鄙其心,众畏其口。出州入省,历忝清
资,而长恶不悛,曾无忌讳,毁誉由己,憎恶任情。比因安平王事,遂肆其褊心,
因公报隙,与郎中毕义云递相纠举。
又在外兵郎中魏叔道牒云:“局内降人左泽等为京畿送省,令取保放出。”
大将军在省日,判听。游道发怒曰:“往日官府成何物官府?将此为例!”又云:
“乘前旨格,成何物旨格?”依事请问,游道并皆承引。案律:“对捍诏使,无
人臣之礼大不敬者,死。”对捍使者尚得死坐,况游道吐不臣之言,犯慢上之罪?
口称夷、齐,心怀盗跖,欺公卖法,受纳苞苴,产随官厚,财与位积。虽赃污未
露,而奸许如是,举此一隅,余诈可验。今依礼据律,处游道死罪。
是时朝士皆忿为游道不济。而文襄闻其与隆之相抗之言,谓杨遵彦曰:“此
真是鲠直大刚恶人。”遵彦曰:“譬之畜狗,本取其吠,今以数吠杀之,恐将来
无复吠狗。”诏付廷尉,游道坐除名。文襄使元景康谓曰:“卿早逐我向并州他
经略,不忍杀卿。”游道从至晋阳,以为大行台吏部,又以为太原公开府谘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