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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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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九 列传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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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

    果园在后,开窗以临花卉;蔬圃居前,坐檐而看灌畎。二顷以供饘粥,十亩以

    给丝麻。侍儿五三,可充纴织;家僮数四,足代耕耘。沽酷牧羊,协潘生之志;

    畜鸡种黍,应庄叟之言。获菽寻汜氏之书,露葵征尹君之录。烹羔豚而介春酒,

    迎伏腊而候岁时。披良书,采至赜,歌纂纂,唱乌乌。可以娱神,可以散虑。有

    朋自远,扬榷古今;田畯相过,剧谈稼穑。斯亦足矣,乐不可支,永保性命,何

    畏忧责。

    岂若蹙足入绊,申颈就羁。游帝王之门,趋宰衡之势。不知飘尘之少选,宁

    觉年祀之斯须。万物营营,靡存其意;天道昧昧,安可问哉?

    嗟乎!人生若浮,朝露宁俟。长绳系景,实所愿言。执烛夜游,惊其迅迈。

    百年几何,擎跽曲拳。四时如流,俯眉蹑足。出处无成,语默奚当。非直丘明所

    耻,抑亦宣尼耻之。

    建德四年,除滕王逌友。逌尝问大圜曰:“吾闻湘东王作《梁史》,有之乎?

    余传乃可抑扬,帝纪奚若?隐则非实,记则攘羊。”对曰:“言之妄也。如使有

    之,亦不足怪。昔汉明为《世祖纪》,章帝为《显宗纪》,殷鉴不远,足为成例。

    且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彰于四海,安得而隐之?如有不彰,亦安得不隐?盖

    子为父隐,直在其中,讳国之恶,抑又礼也。”逌乃大笑。后大军拔晋州,或问

    大圜:“师遂克不?”对曰:“高欢昔以晋州肇基伪迹,今本既拔矣,能无亡乎?

    所谓君以此始,必以此终。”居数月,齐氏果灭。闻者以为知言。

    隋开皇初,拜内史侍郎,卒于西河郡守。撰《梁旧事》三十卷、《寓记》三

    卷、《士丧仪注》五卷、《要决》两卷,并文集二十卷。

    大封位开府仪同三司、陈州刺史。

    论曰:诸司马以乱亡归命,楚之最可称乎!其余碌碌,未足论也。而以往代

    遗绪,并当位遇,可谓幸矣。刘昶猜疑惧祸,萧夤亡破之余,并潜骸窜影,委命

    上国。俱称晓了,盛当位遇。虽有枕戈之志,终无鞭墓之成。昶诸子狂疏,丧其

    家业;宝夤背恩忘义,枭镜其心。萧赞临边脱身,晚去仇贼,宠禄顿臻,颠狈旋

    至,信吉凶之相倚也。梁氏云季,子弟奔亡。王表动不由仁,胡颜之甚。祗、退、

    泰、捴、圆肃、大圜等虽羁旅异国,而终享荣名,非素有鎡基,怀文抱质,亦何

    能至于此也。方武陵拥众东下,任捴以萧何之事。君臣之道既笃,家国之情亦隆。

    金石不足比其心,河水不足明其誓。及魏安之至城下,旬日而智力俱竭,委金汤

    而不守,举庸蜀而来王。若乃见机而作,诚有之矣;守节没齿,则未可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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