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委去。兆恨焉。腾复命,神武曰:“兆举兵犯上,此大贼也,吾不能久事之。”
自是始有图兆计。及兆入洛,执庄帝以北。神武闻之大惊。又使孙腾伪贺兆,因
密觇孝庄所在,将劫以举义,不果。乃以书喻之,言不宜执天子以受恶名于海内。
兆不纳,杀帝而与尔朱世隆等立长广王晔。改元建明,封神武为平阳郡公。及费
也头纥豆陵步藩入秀容,逼晋阳,兆征神武。神武将往,贺拔焉过儿请缓行以弊
之。神武乃往逗留,辞以河无桥,不得渡。步藩军盛,败走。初,孝庄之诛尔朱
荣,知其党必有逆谋,乃密敕步藩,令袭其后。步藩既败兆等,以兵势日盛,兆
又请救于神武。神武内图兆,复虑步藩后之难除,乃与兆悉力破之,藩死。深德
神武,誓为兄弟。时世隆、度律、彦伯共执朝政,天光据关右,兆据并州。仲远
据东郡,各拥兵为暴,天下苦之。葛荣众流入并、肆者二十余万,为契胡陵暴,
皆不聊生。大小二十六反,诛夷者半,犹草窃不止。兆患之,问计于神武。神武
曰:“六镇反残,不可尽杀,宜选王素腹心者,私使统焉。若有犯者,罪其帅,
则所罪者寡。”兆曰:“善!谁可行也?”贺拔允时在坐,请神武。神武拳殴之,
折其一齿,曰:“生平天柱时,奴辈伏处分如鹰犬。今日天下安置在王,而阿鞠
泥敢诬下罔上,请杀之。”兆以神武为诚,遂以委焉。神武以兆醉,恐醒后或致
疑贰,遂出,宣言:“受委统州镇兵,可集汾东受令。”乃建牙阳曲川,陈部分。
有款军门者,绛巾袍,自称梗杨驿子,愿厕左右。访之,则以力闻,尝于并州市
搤杀人者,乃署为亲信。兵士素恶兆而乐神武,于是莫不皆至。
居无何,又使刘贵请兆。以并、肆频岁霜旱,降户掘黄鼠而食之,皆面无谷
色,徒污人国土。请令就食山东,待温饱而处分之。兆从其议。其长史慕容绍宗
谏曰:“不可,今四方扰扰,人怀异望,况高公雄略,又握大兵,将不可为。”
兆曰:“香火重誓,何所虑邪?”绍宗曰:“亲兄弟尚难信,何论香火!”时兆
左右已受神武金,因谮绍宗与神武旧隙,兆乃禁绍宗而催神武发。神武乃自晋阳
出滏口。路逢尔朱荣妻乡郡长公主自洛阳来,马三百匹,尽夺易之。兆闻,乃释
绍宗而问焉。绍宗曰:“犹掌握中物也。”于是自追神武,至襄垣。会漳水暴长,
桥坏。神武隔水拜曰:“所以借公主马,非有他故,备山东盗耳。王受公主言,
自来赐追,今渡河而死,不辞,此众便叛。”兆自陈无此意,因轻马渡,与神武
坐幕下,陈谢,遂授刀引头,使神武斫己。神武大哭,曰:“自天柱薨背,贺六
浑更何所仰!愿大家千万岁,以申力用。今旁人构间至此,大家何忍复出此言?”
兆投刀于地,遂刑白马而盟,誓为兄弟,留宿夜饮。尉景伏壮士欲执兆,神武啮
臂止之,曰:“今杀之,其党必奔归聚结。兵饥马瘦,不可相支。若英雄屈起,
则为害滋甚。不如且置之。兆虽劲捷,而凶狡无谋,不足图也。”旦日,兆归营,
又召神武。神武将上马诣之,孙腾牵衣乃止。隔水肆骂,驰还晋阳。兆心腹念贤
领降户家累别为营。神武伪与之善,观其佩刀,因取之以杀其从者,尽散。于是
士众咸悦,倍愿附从。
初,魏真君中,内学者奏言上党有天子气,云在壶关大王山。武帝于是南巡
以厌当之。累石为三封,斩其北凤皇山以毁其形。后上党人居晋阳者号上党坊,
神武实居之。及是行,舍大王山,六旬而进。将出滏口,倍加约束,纤毫之物,
不听侵犯。将过麦地,神武輙步牵马。远近闻之,皆称高仪同将兵整肃,益归
心焉。遂前行屯邺北,求粮于相州刺史刘诞,诞不供。有军营租米,神武自取之。
魏晋泰元年二月,神武军次信都,高乾、封隆之开门以待,遂据冀州。是月,
尔朱度律废元晔而立节闵帝。欲羁縻神武,三月,乃白节闵帝,封神武为勃海王,
征使入觐。神武辞。四月癸巳,又加授东道大行台、第一镇人酋长。庞苍鹰自太
原来奔,神武以为行台郎,寻以为安州刺史。神武自向山东,养士缮甲。禁兵侵
掠,百姓归心。乃诈为书,言尔朱兆将以六镇人配契胡为部曲,众皆愁。又为并
州符,征兵讨步落稽。发万人将遣之,孙腾、尉景伪请留五日,如此者再。神武
亲送之郊,雪涕执别。人号恸,哭声动地。神武乃喻之,曰:“与尔俱失乡客,
义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