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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并皆承引。案律:‘对捍诏使,无人臣之礼,大不敬者死。’对捍使者尚得死
坐,况游道吐不臣之言,犯慢上之罪,口称夷、齐,心怀盗跖,欺公卖法,受纳
苞苴,产随官厚,财与位积,虽赃污未露,而奸诈如是。举此一隅,馀诈可验。
今依礼据律处游道死罪。”是时朝士皆分为游道不济。而文襄闻其与隆之相抗之
言,谓杨遵彦曰:“此真是鲠直大刚恶人。”遵彦曰:“譬之畜狗,本取其吠,
今以数吠杀之,恐将来无复吠狗。”诏付廷尉,游道坐除名。文襄使元景康谓曰:
“卿早逐我向并州,不尔,他经略杀卿。”游道从至晋阳,以为大行台吏部,又
以为太原公开府谘议。及平阳公为中尉,游道以谘议领书侍御史。寻以本官兼司
徒左长史。
及文襄疑黄门郎温子升知元瑾之谋,系之狱而饿之,食敝襦而死。弃尸路隅,
游道收而葬之。文襄谓曰:“吾近书与京师诸贵,论及朝士,卿僻于朋党,将为
一病。今卿真是重旧节义人,此情不可夺。子升吾本不杀之,卿葬之何所惮。天
下人代卿怖者,是不知吾心也。”寻除御史中尉。
东莱王道习参御史选,限外投状,道习与游道有旧,使令史受之。文襄怒,
杖游道而判之曰:“游道禀性遒悍,是非肆口,吹毛洗垢,疮疵人物。往与郎中
兰景云忿竞,列事十条。及加推穷,便是虚妄。方共道习凌侮朝典,法官而犯,
特是难原,宜付省科。”游道被禁,狱吏欲为脱枷,游道不肯曰:“此令命所着,
不可辄脱。”文襄闻而免之。游道抗志不改。天保元年,以游道兼太府卿,乃于
少府覆检主司盗截,得巨万计。奸吏返诬奏之,下狱。寻得出,不归家,径之府
理事。卒,遗令薄葬,不立碑表,不求赠谥。赠瓜州刺史。武平中以子士素久典
机密,重赠仪同三司,谥曰贞惠。
游道刚直,疾恶如仇,见人犯罪,皆欲致之极法。弹纠见事,又好察阴私。
问狱察情,捶挞严酷。兖州刺史李子贞在州贪暴,游道案之。文襄以贞预建义勋,
意将含忍。游道疑陈元康为其内助,密启云:“子贞、元康交游,恐其别有请嘱。”
文襄怒,于尚书都堂集百僚,扑杀子贞。又兖州人为游道生立祠堂,像题曰“忠
清君”。游道别劾吉宁等五人同死,有欣悦色。朝士甚鄙之。然重交游,存然诺
之分。历官严整,而时大纳贿,分及亲故之艰匮者,其男女孤弱为嫁娶之,临丧
必哀,躬亲襄事。为司州纲纪与牧昌乐、西河二王乖忤,及二王薨,每事经恤之,
与顿丘李奖一面,便定死交。奖曰:“我年位已高。会用弟为佐史,令弟北面于
我足矣。”游道曰:“不能。”既而奖为河南尹,辟游道为中正,使者相属,以
衣帢待之,握手欢谑。元颢入洛,奖受其命,出使徐州,都督元孚与城人赵绍
兵杀之。游道为奖讼冤,得雪,又表为请赠,回己考一泛阶以益之。又与刘廞结
交,托廞弟粹于徐州杀赵绍。后刘廞伏法于洛阳,粹以徐州叛,官军讨平之,枭
粹首于邺市。孙腾使客告市司,得钱五百万后听收。游道时为司州中从事,令家
人作刘粹所亲,于州陈诉,依律判许而奏之。敕至,市司犹不许。游道杖司,勒
使速付。腾闻大怒。时李奖二子构、训居贫,游道后令其求三富人死事,判免之,
凡得钱百五十万,尽以入构、训。其使气党侠如此。时人语曰:“游道猕猴面,
陆操科斗形,意识不关貌,何谓丑者必无情。”构尝因游道会客,因戏之曰:
“贤从在门外,大好人,宜自迎接。”为通名称“族弟游山。”游道出见之,乃
猕猴衣帽也。将与构绝,构谢之,豁然如旧。游道死后,构为定州长史,游道第
三子士孙为墨曹、博陵王管记,与典签共诬奏构。构于禁所祭游道而诉焉。士逊
昼卧如梦者,见游道怒己曰:“我与构恩义,汝岂不知,何共小人谋陷清直之士!”
士逊惊跪曰:“不敢,不敢。”旬日而卒。
游道每戒其子士素、士约、士慎等曰:“吾执法太刚,数遭屯蹇,性自如此,
子孙不足以师之。”诸子奉父言,柔和谦逊。士素沉密少言,有才识。稍迁中书
舍人。赵彦深引入内省,参典机密,历中书、黄门侍郎,迁仪同三司、散骑常侍,
常领黄门侍郎。自处机要近二十年,周慎温恭,甚为彦深所重。初,祖珽知朝政,
出彦深为刺史。珽奏以士素为东郡守,中书侍郎李德林白珽留之,由是还除黄门
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