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牢。
御史中尉刘贵时亦率众在北豫州,与昂小有忿争,昂怒,鸣鼓会兵而攻之。侯景
与冀州刺史万俟受洛干救解乃止。其侠气凌物如此。于时鲜卑共轻中华朝士,唯
惮服于昂。高祖每申令三军,常鲜卑语,昂若在列,则为华言。昂尝诣相府,掌
门者不纳,昂怒,引弓射之。高祖知而不责。
元象元年,进封京兆郡公,邑一千户。与侯景等同攻独孤如愿于金墉城,周
文帝率众救之。战于邙阴,昂所部失利,左右分散,单马东出,欲趣河阳南城,
门闭不得入,遂为西军所害,时年四十八。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冀定沧瀛殷五州
诸军事、太师、大司马、太尉公、录尚书事、冀州刺史,谥忠武。子突骑嗣,早
卒。世宗复召昂诸子,亲简其第三子道豁嗣。皇建初,追封昂永昌王。道豁袭,
武平末,开府仪同三司。入周,授仪同大将军。开皇中,卒于黄州刺史。
季式,字子通,乾第四弟也。亦有胆气。中兴初,拜镇远将军、正员郎,迁
卫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寻加散骑常侍,领主衣都统。太昌初,除尚食典御。天
平中,出为济州刺史。山东旧贼刘盘陀、史明曜等攻劫道路,剽掠村邑,齐、兖、
青、徐四州患之,历政不能讨。季式至,皆破灭之。寻有濮阳民杜灵椿等攻城剽
野,聚众将万人,季式遣骑三百,一战擒之。又阳平路叔文徒党绪显等立营栅为
乱,季式讨平之。又有群贼破南河郡,季式遣兵临之,应时斩戮。自兹以后,远
近清晏。季式兄弟贵盛,并有勋于时,自领部曲千余人,马八百匹,戈甲器仗皆
备,故凡追督贼盗,多致克捷。有客尝谓季式曰:“濮阳、阳平乃是畿内,既不
奉命,又不侵境,而有何急,遣私军远战?万一失脱,岂不招罪?”季式曰:
“君言何不忠之甚也!我与国义同安危,岂有见贼不讨之理?且贼知台军卒不能
来,又不疑外州有救,未备之间,破之必矣。兵尚神速,何得后机,若以获罪,
吾亦无限。”
元象中,西寇大至。高祖亲率三军以御之,阵于邙北,师徒大败,河中流尸
相继,败兵首尾不绝。人情骚动,谓世事艰难。所亲部曲请季式曰:“今日形势,
大事去矣,可将腹心二百骑奔梁,既得避祸,不失富贵。何为坐受死也?”季式
曰:“吾兄弟受国厚恩,与高王共定天下,一旦倾危,亡去不义。若社稷颠覆,
当背城死战,安能区区偷生苟活!”是役也,司徒殁焉。
入为散骑常侍。兴和中,行晋州事。解州,仍镇永安戍。高慎以武牢叛,遣
信报季式。季式得书惊惧,既狼狈奔告高祖。高祖嘉其至诚,待之如旧。武定中,
除侍中,寻加冀州大中正,时世宗先为此任,启以回授。为都督,从清河公岳破
萧明于寒山,败侯景于涡阳。还,除卫尉卿。复为都督,从清河公攻王思政于颍
川,拔之。以前后功加仪同三司。天保初,封乘氏县子。仍为都督,随司徒潘乐
征讨江、淮之间。为私使乐人于边境交易,还京,坐被禁止,寻而赦之。四年夏,
发疽卒,年三十八。赠侍中、使持节、都督沧冀州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冀州
刺史,谥曰恭穆。
季式豪率好酒,又恃举家勋功,不拘检节。与光州刺史李元忠生平游款,在
济州夜饮,忆元忠,开城门,令左右乘驿持一壶酒往光州劝元忠。朝廷知而容之。
兄慎叛后,少时解职。黄门郎司马消难,左仆射子如之子,又是高祖之婿,势盛
当时。因退食暇,寻季式与之酣饮。留宿旦日,重门并闭,关籥不通。消难固请
云:“我是黄门郎,天子侍臣,岂有不参朝之理?且已一宿不归,家君必当大怪。
今若又留我狂饮,我得罪无辞,恐君亦不免谴责。”季式曰:“君自称黄门郎,
又言畏家君怪,欲以地势胁我邪?高季式死自有处,实不畏此。”消难拜谢请出,
终不见许。酒至,不肯饮。季式云:“我留君尽兴,君是何人,不为我痛饮。”
命左右索车轮括消难颈,又索一轮自括颈,仍命酒引满相劝。消难不得已,欣笑
而从之,方乃俱脱车轮,更留一宿。是时失消难两宿,莫知所在,内外惊异。及
消难出,方具言之。世宗在京辅政,白魏帝赐消难美酒数石,珍羞十舆,并令朝
士与季式亲狎者,就季式宅宴集。其被优遇如此。
翼长兄子永乐、次兄子延伯,并和厚有长者称,俱从翼举义。永乐官至卫将
军、右光禄大夫、冀州大中正,出为博陵太守,以民事不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