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剑虽利,然而相比日后将给他招来的麻烦端的是得不偿失,由此两点足见雪大侠入宫盗剑必有难言之隐。”
那少女听到这里,眼珠转了几转,微叹道:“当初雪大侠力敌太湖九雄,帮了朋友大忙,世人只知锦上添花,眼下他英雄失脚,只怕就要无人问津了!”那公子低声笑道:“芳驾可有送炭之意?”少女仿佛吓了一跳,指着自己的鼻子吃惊道:“你问的是我?”笋指纤纤,满脸错愕欲绝之状,更显得娇憨动人,好像普天下最为不可思议之事莫过于此,见那公子明白无误的含笑注视着她,不禁奇道:“为什麽是我?我干吗要去送炭?”那公子闻言反倒怔了一瞬,低道:“英雄侠义众所敬仰,急人之急该是理所当然才对啊,又为何一定要有甚么缘故?”
少女没等他说完便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雪大侠的名头我早便听说过,以前也没觉得怎样,但照你这麽说来,仰慕之情倒的确生出来一点,可仰慕是一回事,是不是要去雪中送炭则又是另一回事了。”她顿了一顿,游目四顾,略一沉吟,续道:“这雪大侠便是天大的好人,对我却是半丝半厘的好处也不曾有过,我受人欺凌叫天不应呼地不灵的时候他在哪里?想必是在别处扶危济困了吧?对我有恩的人我会感激在心,与我无关的事我才懒得理会,若然刚巧遇上,本小姐不去向官府通风报信领赏钱便已很是对得起他!”说到此,她心中忽然一动,但随即暗暗叹息,思忖:“就可惜他已落入官府手中,不然或可变个法子求他一求……”一时默然,心想可见自己实是天下最为命苦之人。
那公子听了她这一席话,犹如给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心道:“我瞧这姑娘行迹特异,只道她是同道中人,岂料她竟说出如此一番言语。也不知她见此间鱼龙混杂故意这麽说,抑或心里便是这样想的。”隔得片刻,又是少女先开口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个帮口的,好不好玩啊?”声音极轻,兴奋之情见于颜色。那公子望了她一眼,摇摇头道:“姑娘莫怪,此时尚不便奉告。”少女好奇之心更盛,凑近他道:“你们还真打算有所动作不成?”
那公子道:“酒店茶肆耳目众多,难保没有官府的眼线潜伏在侧,姑娘也确实须得留意提防才是。“少女明眸含笑,又朝四下里环视一周,转过脸时突然悄容整肃,大声道:“你适才说了那麽多话,不少大有毛病,难道就没想过星许本小姐正是朝廷派出的探子?”那公子一凛,他先时所说的话大多是有意要散播开去,却也端的向这少女透露了一些隐情,微一愣间,发现对方面露得意之色,笑嘻嘻的端详自己,心知上当,于是喃喃的道:“还须雇一乘小轿将这位姑娘接回舵子里去。”
他这话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对面少女则刚好能够听到,不由得脸色大变,娇叱:“你又瞎说些什麽?小心本小姐先割下你的舌头。”话虽凶狠,有了上次的教训,底气已大是不足。那公子似笑非笑的道:“小可的话正经之极,我担心姑娘听到的太多,说的话也不少,万一被锦衣卫的番子请去吃点心,那可非同儿戏但若芳驾执意认定我是为防走漏风声而将你软禁起来却也由得你了,这光天化日之下,总不便用布袋来装,另外那样也着实太委屈了姑娘,即令要装进麻袋带走也须放在车上掩人耳目才行啊!”
那少女香腮一鼓,瞪着他道
:“你……”那公子忙陪笑道:“姑娘别当真,不过小可诚心相邀,请姑娘到敝处暂避风头,等过了这阵子去留自便。”那少女心如明镜,情知已无意间一脚踏入极大漩涡当中,当下细声细气的道:“你们不畏艰险知恩图报实令我佩服得紧。”那公子暗赞她机灵,叹口气道:“今生今世想做雪大侠那样的大英雄算是没指望了,不论武功胆色胸襟才略均属吾辈望尘莫及,但求尽出全力无愧于心便是了。”
他停了一停,盯着少女的脸,笑问:“请教芳驾算不算是美人?”少女不料他发此一问,秀眉微蹙,凝色不答。那公子忙道:“姑娘这是默认了?那就好,那就好!”少女忍不住道:“好在哪里?”那公子挤眉弄眼的道;“人常说英雄救美,姑娘既然是美人,小可便当伺机救你一救,大英雄固然做不成,小些的英雄马马虎虎也将就了。”
少女听了,直气得脸色发白,本待骂他是狗熊无赖,但转念一想,狗熊无赖救得便非美人,难保那该死的大恶人不在左近,这家伙虽嘴上油滑,但瞧得出心肠未坏,大恶人一旦寻了来,真要赖牠相救也说不准,他是狗熊无赖不打紧,连带自己不是美人了,那可大不合算,当即只得说道:“谁劳你来相救?本小姐逍遥自在惯了的,更不愿托庇于人。“说来甚是硬气,心下却不自禁的涌起一阵凄凉,当下忙岔开话题道;“你说太湖九雄曾以雪大侠的醉中呓语来取笑他,但不知那究竟是些什麽醉话?”
那公子听他问及此事,哈哈一笑,说道:“那可有趣了,雪大侠烂醉这三日里口中总是呼唤着两个女子的名字……”少女不等他说完,已然叫了起来,怒声道:“两个?看来他被皇帝砍了脑袋也是活该!”语意之中满是愤慨。那公子喟然道:“如此一来岂非要害的两个女子一道伤心落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