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绯绡一早便找了王子进出门,只见昨天的一场雪将天地都染成了白色。两人踏雪而行,王子进几次想问他要去哪里,却是说不出口,王子进只觉绯绡这番回来与以往大不相同,似乎与他隔了千山万水,他的老去,竟成了他二人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周围渐渐荒凉,绯绡说了一声“到了!”算是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默。
王子进一抬头,只见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只有几棵柳树,残败在眼前。
“这里有什么?”王子进奇道。
只见绯绡长指一指道:“如湄河,就在那里!”
王子进听了心中不由一颤,他此番带了自己来这里做什么?这河,不是该尽快逃离的吗?只见前面似乎是有一条河,只不过这天气日益寒冷,昨日又下了一日的雪,那河就要被冰雪掩埋了。
“走吧,子进!”绯绡说着,往河边走去。
“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啊?还是速速回家吧!”王子进越靠近,便越觉得那河阴森恐怖。
只见前面的绯绡回首笑道:“知己知彼吗,我这就要去看看那河水冻到什么程度了!”
“那河水结冻的程度与这事有关吗?”
绯绡却不理他,一人走在前面,两人一会儿便走到了河边。王子进只见那河边积满了瑞雪,河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他伸头看去,那河面若是要结满了冰,少说也要十天半月。
只见那河水甚是清澈,与白色的雪相辉映,美丽异常,王子进望着,不由失神,一步一步踩着那薄冰往河中心走去。那河水蓝的像天,积雪便如白云一样,王子进忽然之间只觉身心俱疲,觉得这人世艰苦无留恋之处,只想一头扎了进去,便可好好休息一下。
正恍惚间,只听耳边有人叫道:“子进!”忙回头看去,只见绯绡立在河岸,一身白衣,仿佛与雪融为一体,脸上写满牵挂。
“绯绡,我好累啊,让我歇一歇吧!”王子进只觉这一句话道出了多年的心声。
正凄苦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脸上一痛,竟是有人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还没有回过神来,手腕一紧,却是被绯绡拽了回来。
王子进摸着火辣辣的脸庞,疑道:“我刚刚是怎么了,为何打我?”
绯绡见他回过神来,松了口气道:“你被迷了心智,这河也忒可怕,如此白日还敢要取你性命!”
“那咱们快快回去吧,你不是也看够了吗?”王子进说着急忙从地上坐了起来。扑扑身上的雪就要回家。
“子进,你可知道今日为何要来这里?”绯绡道。
王子进眼中尽是疑惑的望着他,不明所以。
“这次不同于其他妖怪,此次我们的对手是一个河神,而且你此劫是命中注定,我这番行事,是逆天而行!”绯绡说着,脸上满是决绝。
“绯绡,人各有命,你为我,又何苦如此?”王子进道。
“起先认识你,是因了要报答你的恩情,可是后来,觉得你这样迂腐善良的人,还是不要过早的死了才好!”绯绡笑道,语气中却掩不住悲凉之意。
“绯绡,你莫要管我了,留了我一人自生自灭吧~”王子进说着,心中酸楚,这人世间凄苦的事太多,自己原本也没有什么留恋,还是不要累了绯绡受罪。
绯绡听他这样说,不由着急:“子进,子进莫要这样,我们还有一线希望,等这河结冻,就是他法力最弱的时刻,待到那时,我再想了办法封印他!”
王子进见他俊脸上一脸忧愁之色,不由伤心,绯绡如此没有把握,却还是第一次,抬眼望了望灰蒙蒙的苍穹,命运如丝如线,如影随形,却又有几人能够掌握?
一线生机,一线生机,却不知这一线间,又有多少希望?
正在出神,只听绯绡道:“子进,我们这是最后一搏了,你前日可是答应我,无论我怎样待你,你都不会怪我?”
“不错!”子进回过头道,“只要是你,便是将我杀了,也是没有半分怨言!”
绯绡颔首道:“那就好,那就好,子进你要记住,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着想!”
王子进知觉脸上又是湿湿凉凉,泪水不知何时又模糊了双眼,眼前的绯绡,就要与白雪融为一体,黑发如漆,美目如黛,自己还是死了的好,不要累了这样的绯绡才好。
正出神见,只见绯绡又掏出了他那把长刀,五年未见,那刀竟已变得通身血红,再雪地里反射着妖冶的光芒。
“绯绡,这是怎么了?”王子进疑道,眼下兵看不到什么害人的东西啊?
只听眼前的绯绡说了一声:“对不起,子进~”
还没有等到开口来问,只觉眼前红光一闪,将眼前的世界都染成了红色,白的雪,蓝的天,如画的人,通通变成了红色。
柳儿一人在家做着女红,只觉心绪不宁,望着窗外的雪景,只觉心中忐忑不安,一大早,子进便和绯绡出去了,现在快到晌午,还是不见二人回来。
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