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进回过神来,忙向客栈跑去,现下当务之急就是确认那女孩到底是不是绯绡所变?
一路狂奔过去,很快就到了客栈门口,王子进的心跳却是越来越急,他好害怕,好害怕他一推门。里面就是坐了一个美貌少女而并不是一个俊美少年。
颤抖的手推开了雕花的梨花木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只见一个白衣的少年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王子进的心中一阵激动,眼睛不由模糊了,这景致,与平时并无不同的景致,现在却如此叫人珍惜。
“绯绡啊!还好你还在~”王子进说着,便扑到床上抱了绯绡。绯绡正在修行,闭着眼睛,现下被他这样一弄,吓了一跳,忙一把推开了他:“你这是怎么了,两个大男人,只不过分开一会儿,至于这样吗?”
王子进一把鼻涕一把泪,脸上还挂着一副知足的傻笑,绯绡见了他这癫狂神态不由纳闷,忙道:“子进,子进,去逛了夜市可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王子进拿着袖子擦擦脸,摇了摇头。
“那你定是见了什么美貌的姑娘了!”暗道:能让花痴变成这样的估计不是一般的佳人。
那边王子进点了点头,绯绡见猜得没有错,舒了口气道:“那个好办,只要不是什么鬼魅,我会尽量帮你娶了回家!”
王子进听了点头道:“不错,确是是个佳人,可怕的是,那佳人与你长得一摸一样!”
哪知绯绡听了却不以为意:“天下长得相似的人多了,有何见怪?”
王子进听了不由来了精神:“你是说那女孩与你没有关联?”
“是啊!我这样子,不过是自己想了人的长处变的,这么久的时间,倒也是有见过和我相似的人,奇怪什么?”绯绡问道。不过一个和自己长得相似的姑娘而已,至于像见了鬼一样吗。
“奇怪的是这个姑娘好像也不是个凡人!”王子进说着将自己今天所见与绯绡描述了一番,那黑夜中的小路,没有尽头的小路,路上的可怕老妪,都一一和他说了,边说还觉得心有余悸。
绯绡听了,伸手道:“那个铃铛拿来,我瞧瞧!”
王子进忙伸手掏了那小小金铃出来,觉得与刚刚并无不同:“这是怎么了?”
绯绡接过了那铃铛,放在手中握了一会儿道:“你刚刚差一点便走到了死路上!”
“什么死路?不过是荒郊的一条小路而已!”
绯绡听了摇头道:“你莫不是没有听过黄泉路吧?那便是黄泉路,景致是因人而异,但是路的终点都是死亡!”
“啊啊~”王子进听了吓了一跳,原来自己竟是真的黄泉路上走一遭了,“怎么会这样,我不过是想回客栈而已,怎会走到那样的路上?”
绯绡听了沉思一会儿道:“不知道,按说你也没有那个本事去那个地方,怕是那个女孩有什么古怪!”
“是吗?我倒觉得那个女孩没有什么古怪之处啊?”王子进一脸迷茫。
“不要想了,能平安回来便好,明日我们再去那里寻了那女孩看看!”绯绡说着,翘起鼻子四处闻了闻,问道:“子进,你不会是带了什么美味给我?”
“美味,没有啊?”正说着,那边绯绡已经伸了一只长手,摸到他怀里,掏了一个油布纸包出来。欣喜的打开来看,竟是一包酱紫色的樟茶鸭。立刻欢呼起来,脸上堆满笑容,跑到桌子旁去吃了。
王子进见了那鸭子,想是那女孩留下的,心中不由又浮起一个倩影,穿了白色的衫子,那上面的绿柳,鲜嫩清脆,在萧瑟的秋风中,迎风招展。
次日白天,王子进一早便拉了绯绡去逛扬州府,好不容易来到扬州这样大的城市,怎能不去开开眼界。
两人边走边逛,转眼大半天就过去了,中午逛得累了,便找了一家饭馆休息。王子进见小二过来招呼。问道:“你们这扬州府可有什么出了名的景致啊?”
那小二听了掩嘴笑道:“客官可是来对了地方,扬州最好的景致便是在晚上的画舫里!”
王子机知他说的是歌妓,又想起沉星,心中不由一酸,忙将他打发了。
绯绡见他不快,也不答话,自己吃自己的去了。
只听旁边的一桌客人道:“唉,那个杨知事啊,真是可怜,没有什么子嗣,只有一个女儿,现下又生不如死,纵有高官厚禄又怎样?”
王子进回头看去,见是一桌书生,触景生情,又想起过去和道然他们一同去赴考的情景,一样的把酒言欢,海阔天空,现在天各一方,也不知道然现在怎样了?
“子进,莫要多想了,绯绡见状安慰他道。
“莫要多想,莫要多想~”王子进不知怎地,心中甚是酸楚,过去种种,一齐向心中涌来,那考场中的老生,沉星,宝云,他们每个人不都是执着于自己的人生?到头来又怎样呢?
一股悲愤之气涌上心头,不免多喝几杯,只见绯绡的一张俊脸很是担心的望着自己,不由欣慰,还好,还好还有绯绡,最怕哪一天,绯绡也离了自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