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绡捧了那绣球,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镶着金字,缀着流苏的绣球是如此华丽,如此真实,不由得人不信。
王子进见了也甚是惊奇,刚刚明明是眼见那绣球便要落了自己怀中的,怎地会这样?
两人懵懵懂懂的便被那小姐的丫鬟领到后面正厅中了。
只见那大厅甚是华丽,屋子的屋檐上都画着繁复的花纹,红色,绿色,蓝色,虽然豪华气派,却不免流俗。
接着几个丫鬟伺候着两人入了座,又沏了茶水过来,甚是周到。
“绯绡,你莫不是看上那家小姐了吧?”王子进打趣道。
“没有啊,本是已经引了那绣球过来到你那边了吗,哪知它突然转向!”绯绡说着想了一会,“莫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人故意陷害我?”
王子进却是不信:“嘻嘻,绯绡,君子无妄言啊,哪有人能陷害得了你啊!”说完,又是一阵偷笑。
两人正说着,只见后庭里走出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身形很胖,须眉皆已发灰,只是一张脸,红彤彤的甚是精神的样子,那人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袍子,上面也绣了金丝的万字纹,和这大厅倒极是搭调。
那人见了绯绡,一阵兴奋,忙过来拉了绯绡的手:“贤婿啊,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小女看上你了!”
绯绡听了,心中不免发麻,忙甩脱了,“老丈可是误会了?”
那人也知自己唐突,忙道:“贤婿莫怪,贤婿莫怪,老夫唐突了,实是高兴啊!”
说着清了清嗓子道:“老夫姓张名谦富,以经商为生,这次是给小女招亲,你接了那绣球,自是我的女婿了!”说完,又将绯绡打量了一番,眼中尽是暧昧之情。
绯绡忙鞠了一躬:“在下胡绯绡,字炎天,此番有礼了,可是并没有要接那花球的意思啊!老丈估计误会了!”
那张谦富听了这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可是嫌小女貌丑?”回头对那干丫鬟道:“赶快叫小姐出来!”
“不是,不是,”绯绡忙道“小生是不小心接得那花球的啊!”
“不小心,那你为何要去那里排队?这岂不是戏弄人吗?”
一句话问得绯绡语塞,他也不能说是为了帮王子进作弊吧。正说着,只听后面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爹,这位公子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人家了!”
王子进和绯绡一齐向那边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黄裳的少女正款款走来,看起来便是那位小姐了。
那少女眉目很是清秀,并无什么夺人之处,只是一双大眼,甚是水灵,便如葡萄一样镶嵌在一张小脸上,看那样子,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年纪。
王子进不由急道“这、这、这位姑娘如此年纪便招亲,未免太急了些吧?”同时心中暗暗为自己没有接到绣球而庆幸,不然真娶了个女娃回去可怎么办?
那张谦富却道:“哪里年轻,现下小女已经年方十七,早就到了该许配人家的时候了!”
王子进望了望周围,他们当真瞎了不成,这女孩,哪有一丝十七的模样,不觉这些人处处都透着古怪。
那女孩倒是落落大方,朝着二人做了个福:“小女姓张名宝云,见过二位公子!”
王子进听了在肚中偷笑:这老头是想钱想疯了,自己的女儿也取了个宝云这样的名字。
却听那女孩对绯绡道:“小女见得公子,一时惊为天人,现下公子不同意这门亲事,也不好勉强!”语气甚是落寞,看来这小小女孩儿是对绯绡一见钟情了,又听她继续说道:“能否让我为公子做一副画珍藏呢?也算是对小女的补偿?”
绯绡见那宝云年纪不大,说话却很是名理,再说这次确是自己不对,忙道:“好好好,只要小姐不介怀便好!”
那女孩望着绯绡的脸,不由失神,听他说了,才急忙收回目光,吩咐丫鬟去准备笔墨,要为绯绡作画了。
那些丫鬟一会儿便准备好了,一边伺候着,一边还道:“我们家的小姐擅长一手好丹青,好多人都掏钱让小姐作画呢!”
宝云被说的很是不好意思,一边画,一边偷眼瞧着绯绡,脸上是一片陀红。
只不到一个时辰,那画便画好了,只见那画如真人般大小,与绯绡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面如玉盘,一样的眼带桃花,剑眉入鬓,一样的风流倜傥,执了扇子,站在画中。一看便是那画画的人,投了全部的感情进去。
绯绡见了,心中不免一酸,觉得那宝云甚是可怜,眼见天色见晚,忙拉了子进告辞走了。将出门时,还能感觉那宝云的眼光,如炎如炽,粘在自己身后。
路上难免被子进取笑一番,两人回了客栈,便早早休息了。
当晚,王子进正睡的酣香,却被旁边的绯绡摇醒。只见他执了蜡烛,满脸都是汗,很是痛楚的样子。
“你怎么了?”王子进不由吓了一跳。
“子进,子进,我受了咒了!”绯绡痛苦的说,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淌了下来。
“怎么受的?要如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