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新月如钩,夜色如墨。照得路途不甚明亮,王子进跟着沉星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觉得前面沉星停了下来,一抬头,已经到了牡丹园。
只见大门紧闭,但屋子里还是有些灯火,看来是还有客人留宿。
绯绡见了道:“我们还是从后门进去吧?沉星可知后门在哪里吗?”
沉星的眼睛里一片迷茫,只是淡淡的答道:“知道!”便又引路去了。
王子进只觉的沉星今日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又不方便说,回头看看绯绡,却见他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唇边,意思是不要让他问。
过会儿凑头过来“她好像想起什么了,莫要阻她!”
子进听了点了点头,看着沉星空洞美丽的大眼,不觉有些担心,只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沉星带了两人到了后门,一推门,已经上了锁,那边绯绡见了,抢在前面,伸手轻轻一推,那门“吱咯”一声,竟应声开了,里面传来“嗒”的一声,却是锁头落地的声音。
王子进现下有些明白绯绡那取之不尽的银两是从哪里来的了。
沉星见门开了,一闪身便走了进去,望着后面的花园开始发起呆来。
口中轻念着:“不一样,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了!”
王子进听了,不由奇道:“什么不一样啊?这不就是牡丹园吗?你生活过的地方啊!”
沉星伸出一只玉手,往前指了指:“什么都不一样了,庭院还是那个庭院,可是假山和花木,都不同了!”
“莫要想这些,你不是记起忘记的东西在哪里吗?我们赶快去取了吧!”绯绡提醒道。
“对了”那边沉星像是忽然回过神来“是回来取东西的!”
“那东西是在你的房间里吗?”王子进问道。
“房间,我的房间,对了,我要看看我的房间怎么样了!”说着,又找了旁边的一条小路走了下去。
“唉唉唉,你的房间在内院啊,不是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王子进在后面叫道。
那边绯绡忙拉了他一把:“莫要声张,看她走到哪里去!”
那边沉星拐了几个弯,最后在一个破旧的小屋前面停了下来。王子进见了不由惊道:“这不是柴房吗!”
那边沉星并不理会,伸手去开了那扇木板做的破旧小门,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里面堆满了柴草。
“怎么会这样,怎么变成了这样,我住的地方,明明是这里啊!”沉星很是惊讶的样子。
“沉星我们快走吧,你住的地方,该是是那边的大屋啊!”王子进过来说道,说毕,正好看到沉星的脸孔,只见她双颊塌陷,脸色无光,不知什么时候竟变做这般模样。王子进不禁吓了一跳,她莫不是又要吃人了吧,现下找不到死的,不会抓了我充数吧?
想着,也不敢言声,偷偷闪到一边,“绯绡,你看,她何时变做这副模样的~”
“早就是这样了,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绯绡答道。
沉星在屋子里环顾了一下,用手摸着窗棂,“没错,没错,就是这里,这里还被我刻上了记录日期的字!”
语毕,还哼起了歌:“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却是初识时唱的那首《春江花月夜》,沉星唱着,深陷的眼睛又迷离起来,好像思绪已经回到很久以前。王子进见了,不由伤心,她这般模样,却该如何是好,想当日沉星一袭红衣,美若天仙,一首《春江花月夜》唱得如天籁之音,也许自己是不该接得那花球,那样的话,她还是那个在湖面上载歌载舞的仙子,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变做枯骨,在这吟歌唱曲,一样的曲子,现在听来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沉星唱了几句,叹了口气道:“如玉姐姐的歌,真是好听啊~何时我也能唱得如她那样好呢?”语气中甚是落寞,看那样子,像是回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将子进和绯绡都忘到了脑后。
只见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镜子,我的檀木镜子呢!”
王子进听了不禁松了口气,心中暗道:总算想起要找什么了,不过是一面镜子,拿了赶快回去吧,可莫要这样了,不然自己会被她吓死。
只见沉星甚是着急的样子,披头散发,忙去搬角落里的柴草,王子进见了,也去帮忙,却不忍心看她已枯朽的脸孔。
两人搬得一阵,柴草便被搬空了,沉星在那角落里摸了半天,竟拉出一块砖来,将手伸到那砖缝中,摸了一面铜镜出来。
只见她很是高兴得样子:“这是我的宝物啊,总算没有丢失!”
王子进见那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现在已经腐朽的不成模样,不过从周围那檀木的镶边,可见做工很是精美。
沉星说着,倒转了那面铜镜,将镜子对了自己,用袖口将镜面的浮灰擦去。
王子进见了,忙伸手阻道:“莫要照那镜子~”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沉星一把扔了镜子,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一脸惶恐的模样,:“刚刚那是什么,那可是我自己吗?怎地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