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们的诊断明确而且细致,大春感到这五十块钱没白花。但是吴解放万一真的患上了尿毒症,这下大麻烦可就来了。大春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电视台的记者隔三差五地报道什么白血病、尿毒症,不厌其烦地呼吁好心的市民给病人提供捐助。看来治疗这几种病,没有几十万块钱是万万不行的,就是现在有了这笔钱,能否一定治好还是个未知数。大春不能理解的是:现在哪来的这么多的怪病?以前怎么没有?“
大春和琼花从省人民医院出来。大春说:“琼花。刚才专家的话你都听到了。咱叔的病可能挺麻烦的。”
琼花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你看咋办好呢?”
“现在咱们尽快把病历寄回去,让老家的医生再仔细的瞧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万一咱叔得的是专家们所说的尿毒症,老家的小医院恐怕治不了,只有把他弄到省城来治病。这种病咱在电视上见过,看病要花的钱可海啦!现在钱就是有命。得了这种病的人,有钱就有命,没钱就没命。咱也不知道咋办是好。”
“你就赶紧把病历寄回去,让老家的医生仔细瞧瞧后再说。但愿咱爹得的不是尿毒症就好了。”
“刚才专家讲治病越快越好。咱看病历用特快专递寄回去,虽然多花些钱,但是至少可以省五六天的时间。还有你上回交给咱的钱,咱第二天就寄了。估计咱叔现在该收到了。”
“大春哥。你出来不少时间了。你现在先回吧!等老家的医生瞧了病历以后,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新的诊断意见,再商量要不要把咱爹接到这里来瞧病。”
“这个只能到时候再说了。现在谁也说不好。”
大春走了。琼花心烦意乱,钱的问题像一块大石头,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她感到快要窒息了。不过现在她也得赶紧回去。徐文俊家中午的饭菜,还等着她回去准备。
章建国从伍文龙那里回来以后,约王悍东出来单独聊了一次,地点仍然是在三江公司的办公室。章建国将周丽和常怡人打发走了,两人关起门来密谈。章建国先把他和伍文龙见面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根据他的判断,伍文龙有和王悍东作对的苗头。如果他们不能把伍文龙摆平,王悍东想在省城谋个一官半职,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伍文龙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为他的弟弟伍文虎找到贷款。听完章建国的介绍以后,老谋深算的王悍东感到这贷款里面一定有猫腻:“省城的国有银行和商业银行不下七、八家,为什么他们贷不到款?而偏偏要揪住我不放?”
章建国也觉得王悍东的疑问有道理:“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是不是他们的贷款本身有问题?”
“哪家银行都不是傻子。银行贷款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一定的把握,银行不会轻易发放贷款。伍文虎他们可能是不符合银行的放贷条件,所以其它银行不肯违规贷款。他们十有八九是想从我这里能够撕开一个口子。”
“全国银行执行的是中央人民银行的统一政策。别的银行不能放贷的款项,你们银行能贷?你敢放贷?”
王悍东说:“事在人为。法律规定公民不能杀人,不能剥夺他人的生命权,因此社会上就没有杀人犯了?分析一个杀人犯的杀人案件,主要看他为什么要杀人、值不值得杀人?银行的贷款也是同样道理,主要分析为什么要发放这笔贷款?值不值得发放这笔贷款?如果全国的银行都能按章办事,银行哪会有这么多的呆账、坏账?”
章建国想想王悍东的话并非不无道理:“你打算给伍文虎放贷?”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要先弄清楚伍文虎的底细,评估一下把款贷给他究竟有多大的风险?我们从放贷中能得到些什么实惠?实惠有多大?我们值不值得这样做?现在决定放不放贷,还为时过早。”
“你看我怎样给伍文龙回话?”
“你就让伍文虎直接来找我,不要再让伍文龙从中间传话了。这样更容易见到实质性的东西。”
章建国有了王悍东的表态,他可以给伍文龙回话了。但是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王悍东的调动问题是要同步进行的。章建国对王悍东望而生畏,不想让王悍东调进交通厅。他不知道王悍东现在是不是还在打交通厅的主意?因此他试探性地问:“你打算往哪里调想好了没有?”
王悍东和章建国两人都像击剑运动员,在比赛开头的那几剑,互相试探对方的虚实。王悍东反问章建国:“章厅长。你看我往哪里调最合适?”
“凭你王行长的水平,调到哪里都是一个人才。我看你去哪个单位都合适,主要还是取决于你自己的意向。”
“说起我的意向,我曾经说过想在章厅长的鞍前马后效劳,章厅长你认为如何?”
章建国心想,你王悍东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表面上还得装模作样:“交通厅有了你王行长这样的人才,交通厅的工作一定会大有起色。我做厅长的也可以少操不小心了。不过交通厅里适合你的位置都满了,把你这尊菩萨供奉在哪里还是一个问题。”
王悍东见章建国的话里有婉言谢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