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信第二次跟着黄老爷进肖府。第一次来到这他寸步不离黄老爷,只是陪着吃了顿酒席就走了。肖冲这个人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沉没寡言,眉间时常紧蹙,微眯着眼,那目光透着一股杀气。所以何信第一次来的时候,并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用大胆自信的言谈战胜了肖冲那股狐疑的眼神,消除了肖冲对他的防备心理。
天已晚,黄老爷又喝多了酒,醉的趴在了桌上,不得已只得在肖家住下。何信住在肖家大院右边的客房里,夜深了,他假装睡不着,走出门想四处看看。可出了门他才知道,这里戒备森严,巡逻的人分作好几路来回穿走,根本不可能走出这道回廊。他心感焦虑,只得来回踱着步;可这时在院子斜对面的一间房门打开了,屋内烛光通明,照的屋里如同白昼一般。一个身着道服,五十岁年纪,脸面干瘦,胡须垂胸的老者走出了门。不一会两个小厮抬了张长形圆脚木桌出来,放在台阶下两步远的平地上;他们又走回去把些个供品,神龛,黑坛子,香烛,钱纸拿出来,一并的摆放好,把香烛点上插在神龛上,一个小厮又跑进去,出来时双手捧着把外鞘上镶着珠宝的长剑,他把剑交到道士的手里便退到一边垂手站定,那个小厮也在一边站好了。
何信看了,心头甚觉奇怪,心想,这肖家养着个道士作什么?他家供的是菩萨,这就说明并不是信仰道教;既不信仰又为何有道士长住家中呢?再说哪有半夜出来祭神的道理,这其中一定有鬼。何信怕被道士发现,便靠着根红木圆柱偷偷的观看。
那道士拿了一把钱纸点了放在桌下的黑坛子里,右手拔出剑,左手握着剑鞘,走了一圈八卦阵,口中念念有词;他把剑朝桌的上方用力一刺,烛光几乎快要被剑风吹灭,恍惚了一下,又燃起来了。黑坛子里的钱纸快燃尽,他又拿了一把放进去,冒了一包黑烟,火苗冲出了纸堆。这次他把剑放在桌上,跪地磕头,三下后,起身又执剑走起了八卦阵,口中仍旧念念有词,还是剑锋朝桌上方刺去。不过这回烛光灭了。道士收了剑,拈须,发呆似的凝思,不多会他跑进了屋里,不知做什么去了。
何信看到这,想不通这样做是怎么回事,可他却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妙。见道士不再出来他只好回了屋,百思不得其解,展转了一夜不得合眼。
第二天起来用早餐时,肖冲把那道士也一同邀了来。黄老爷见道士在,心头不悦,看他那副模样就倒人胃口。没法这是肖冲的保命伞,他不便说什么。可何信却又些慌了,这慌并不是怕道士昨夜发现他偷看他做法,而是那灭了的烛光。难道众英雄好汉的死跟这有关联?他想到了这个。他不觉打了个冷战,额头竟感到有些湿,像是冒出了冷汗,他擎手抹了一把额头。
肖冲说道:“清晨凉风徐徐,气候宜人,这位何管家怎的额头冒出了汗来了,莫不是昨夜未睡好,着了风寒,身虚发热。我家中有位神医,虽比不得皇家御医却也能药到病除,不凡请他给你把把脉。”
何信冷静的说道:“多蒙肖大人关心,小人这是早起在屋里舞了几个招式,所以浑身都有汗湿的感觉,并未伤了风寒。看来肖大人是位极会体恤下人天下难得的好主子了。”
黄老爷听了何信的话,差点把一口茶吐了出来,忙说道:“何管家什么时候会了武功的,我怎么从来没见你使过呢?”
何信不做任何的停顿接道:“我从前跟祖父学过几招,不过是拿来练练身子的玩意,并不是江湖所使的能伤人的功夫。”
肖冲冷笑道:“还有伤不着人的功夫,何不耍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黄老爷也说道:“何管家耍来看看,也让肖老爷见识见识。”
何信见推脱不得,便离了桌,跨了个马步,学着那初学武的人,一拳一拳的打,又凭着记忆,把朋友的招式打了几路。
肖冲拍掌叫好,黄老爷也跟着叫好,那道士面不改色的静看着,只把手来拈着胡须。
何信收了手,抱拳打了一恭说道:“现丑了!”便又归了座。
道士死盯着何信说道:“这也叫功夫,看你那一招一式,毫无丁点内力,且慢的像是刚学的,只凭着记忆,一招一招的使。我说你根本就没有早起练功的习惯,只是在圆谎罢了!肖老爷,这人不可靠,昨夜,我作法那烛光无故灭了,是有杀气来袭。烛光在我第二次挥剑就灭了,说明来袭者不在远处,定在这院里。”
何信听了心头的慌乱更是难以压制,他索性由着这股慌乱跟着怒气一气吐出来,这样反倒使反击道士的话更有力量了。
何信说道:“道士好面相,可说话却如此毁谤人,真真是人不可貌相。院内人口众多,你为何单指是我?小人何时又得罪过你不曾,竟借着肖老爷之手要取我性命。”
道士说道:“你还敢狡辩!如实说了你的来意,我还可求肖老爷饶你一命,不然定叫你碎尸万段!”
黄老爷说道:“何管家说的也有理,你有何道理单指这杀气是从他身上来的?”
道士说道:“黄老爷,你说话可不能护着他,要知道肖大人的仇家是多如牛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