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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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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贱的哀伤 第二章 血水流向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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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才十一岁,冻坏了身子骨怎么办?让你妈去熬一碗姜汤,还是爸爸去吧,你就在旁边给爸爸帮手就行了!”

    布怒妈妈终于哭出声音了:“这日子,这日子,还怎么活啊!河都冻住了,五斤银鱼,这不是要人去死吗?”

    布怒很想大骂那些狗日的贵客,但是他怕自己骂了以后爸爸妈妈会更加生气着急,他鼻歙一张一合,好容易镇静下来,突然想起怀里尚还温热的地薯,忙拿出递给爸爸,道:“爸爸,给,你肚子饿了,先吃。等下我去抓吧,我真的不怕冷,再冷的水也冻不到我的!”

    布怒爸爸看着儿子布怒,好久好久才说道:“娃,真不知你爷爷为什么要给你起名叫布怒,可惜你爷爷奶奶都死了,要不然看到你这么大了会打心眼里开心的!”他黯然转头又对布怒妈说道,“怒子妈,你去取点油果子油来,等下我们要用。”

    妈妈身体不好,禁不得霜雪就只好守在家里。布怒和爸爸匆匆吃了一点东西就穿上蓑衣扛着铁钎锄头向牛踩坡赶去。风雪依旧很大。

    布怒和爸爸穿在脚上的鞋子都是妈妈做的,这可是野兽皮靴,里面厚厚的塞了一层干里拉草,这野外到处都有的里拉草可是农家御寒的宝贝,放在鞋子里可以防潮防汗防冻疮,在家里的大坑上铺上准保晚上睡得暖暖的。布怒和爸爸一步一步走在积雪上,那雪已经没了鞋面,看来这场大雪肯定会下得有膝盖那么深。

    顶着呼啸的寒风走了顿饭的功夫,布怒和爸爸来到了牛踩坡。雾白色风雪中的小河就像是一条暗涩的弯路,虽然小河已经结冰却并不厚实,布怒爸爸抡起锄头咚咚在上面敲打了几下,冰面登时就出现几条裂缝,布怒爸爸看着布怒,有些艰难的问道:“怒子,你说的就是这里吗?”

    布怒将背着的篓子放下,四处巡看一下,肯定的点点头道:“爸,就是这里,我常来这里玩的,没错!”

    布怒爸爸将担忧的眼睛从儿子身上移开转看着小河,俯下身子将右手伸到冰面拨弄开碎裂的浮冰,又用手指摸了摸冰的厚度,手在河水里来回荡了几下后甩了甩,叹气道:“怒子,这水太冷,你不能下去,还是爸爸来吧,你去折点柴禾来,先生个火。”

    怒子转身就奔向山坡,山坡上有很多被大风雪吹压打落的枯枝,怒子跑了两个来回就拣拾了一大捆柴禾。布怒爸爸在那河岸旁的大石头背风处已经堆放了一捆茅草,又从怀里摸出火石火绒,布怒也连忙替爸爸遮住风,布怒爸爸撞击了好几下才引燃火绒,他小心翼翼的将微弱的火苗引燃干枯的茅草,并将枯枝搭起一个撑架,一会儿火就起来了。

    两父子烤了烤手,又将陶罐里的油果子油加热,这油平素里可以炒菜吃,在冬天还有可以防止和治疗肌肤冻伤的好处。

    油很快就烧热了,布怒爸爸忍着被殴打的伤痛正准备脱衣服,他刚把捆系腰间的麻绳解下布怒就已经将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肥大的里裤,冰冷的寒风登时吹得布怒身子起了一层疙瘩,布怒急速的将手在身上搓着,对爸爸说道:“爸,我来抓,我不怕冷,你就给我擦点油就行了!这个天银鱼都藏在河底的沙子里,得潜水才能抓住它们。”

    布怒天生不怎么怕冷这个布怒爸也知道,可他还是很担心这刺骨的河水会对儿子造成伤害,但是自己眼下又实在下不得水,这些年来为了缴纳繁重的赋税和地租为了偿还欠下的债务而被迫过度劳累,昔年强壮的身子骨如今已有诸多隐疾缠身。

    布怒爸悲痛的摇摇头,无言以对儿子的孝心,默默起身将热烫的油果子油涂抹揉擦在布怒身上,连脸上耳朵上脚板上裤裆里全部涂上。

    布怒爸用锄头将近岸的冰面全部打碎,露出一大片水面,布怒使劲抡甩了几下胳膊,手里拿着扒勾迈脚踩向河里,还不忘回头对爸爸说道:“没事的,爸,这里我最熟了!”

    布怒说不怕冷那是因为没有在冰水里浸泡着,一旦真正潜沉入结冰的河水之后那种刺骨的寒意立时就把十一岁的布怒重重包裹起来。布怒咬着牙,攒着劲,用扒勾扒弄着河底的砂石,睁大着眼睛寻觅着砂石里那银鱼长圆身子上发亮的鳞片。

    银鱼一般只有三四两左右,这种鱼游动起来非常快,天性又非常警觉,一有危险就会钻进很深的砂石里或者淤泥里,要想抓到它很难。它平时从不结群,只有到了繁殖季节才会凑在一起追逐,人们一般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方便下网捕捉,这种鱼身上都是刺,所以抓的时候还得很有技巧,得用扒勾叉住它的身子然后再用手指扣住它的腮帮,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将手弄伤的。

    这银鱼肉里面也有很多刺,并且体内还有一个毒囊,如果没有特殊手法将肉刺拔干净的话那么吃起来就会很难受,毒囊没有完整清理掉还会散发一股恶臭,吃下去还会拉肚子,所以特别讲求烧烤的技巧以及独特的配料,大户人家嫌麻烦和不安全一般都不吃。

    这个小河湾里砂石很细,比较适合银鱼在这里躲藏越冬的。布怒很快就发现了一条,赶紧抓起来浮出水面踩着水丢给爸爸,又深吸一口气重新潜入河底。

    布怒很幸运不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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