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同情。
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手上的刀不禁松动了一下,但却并没移开。他冷冷的注视着我,问了句‘干什么’。但我感觉这三个字他说的比刚才更艰难。
并不认为他真的会杀了我,否则早该动手了的,但在这样的状态下这样想就有点疯狂了。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碰触了他的身体,手上传来的温度很高,而且手指很湿润。我收起碰触到他身体的那只手,在月光下,看到了自己手,血淋淋的。红色的鲜血……真的很…漂亮。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却并不是因为脖子上传来的痛楚。抬头看着他,我现在能了解他有多痛苦,可为什么自己已经这样了,还不赶快‘速战速决’呢?
“疼么……”我的声音轻柔的漂浮在空气里,那音色居然柔美的连自己都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也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简直像在做梦。
“你在说什么?!”他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白痴女人脑袋里在想什么东西,还有为什么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虽然很轻柔……
“受伤了吧。”我居然有想要抱住他的冲动,要不是因为脖子上的这把刀‘从中作梗’,我想,自己是一定会那样做的。
“你究竟在说什么?”他似乎变得更不耐烦了,可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快点动手呢?杀了我就可以赶快回房间治疗自己的伤了。我明白,他的杀机一定来自于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被人看见了。其实那本身并没有什么,但做坏事的人往往……
我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想要尽快替他进行治疗。从小体弱多病的我很容易便想象的出他现在是多么的痛苦。想的很单纯,所以动作也很单纯。他用力把我的身体重新按回到墙上,抓住我肩膀的手在微微颤动,可这又是何必了呢。
“跟本我来吧……”我半眯着眼睛,那温和的语调绝对不带半点危险。他似乎动摇了,因为轻轻的推开抵在我脖子的刀时,他并没有反对。
我打开了房门同时也打开了灯,此时才看清楚那深色的恤衫居然已经被血浸透了。站在门口,示意他跟我进去。不知道他究竟是被我的声音所迷惑,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了幻觉或者也可能是意识不清。总之,他是跟我进了房间。
我不是医生,但曾经因为要写一本与医生有关的文章而翻阅、参考过相关书籍。虽然那不过是纸上谈兵,但总聊胜于无吧。我让他躺到了自己白色的床上。
他似乎比刚才放松了很多,样子看上去近乎虚脱。我很迅速的找到了家中的急救箱,那是上次一位医生朋友从国外回来时送给我的。因为他说我的个性太迷糊,经常受到意外伤害,所以拿这当礼物送给我。其实,他口中所谓的意外伤害对我而言不过就是小小的划伤、擦伤之类的,就算不处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他却兴师动众的送我那么大个且专业性如此强的急救箱,当时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希望我出什么大的事故。但没想到,如今还真的有了它的用武之地,我苦笑着打开了急救箱。
打开EHS急救箱,里面有弹性绷带,安全别针,无菌纱布片,乳胶止血带,医用剪刀,医用镊子,一次性医用手套,带单向阀的人工呼吸罩……最重要的,是有急救手册。
我带上手套,先用剪刀把他全部染红的恤衫剪开。在动作之余,我居然对这医用剪刀的锋利与使用的方便性深深感到佩服,真不愧是专业的,用起来一点也不费劲。事后,我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算生性有气无力、麻木,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也那么冷静吧。
他的伤势比我预计的要轻,应该都是皮外伤,还没有伤及内脏。至于现在几乎昏迷过去的原因,想,大概是不敢去医院又坚持跑了太多路,失血过多造成的。而且他身上的血应该也不完全都是他的吧,否则半路上就该‘挂’掉了。我处理完伤口后进行了包扎,然后还测量了脉搏和血压,看着他苍白的脸,听着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我不禁对他的职业又提起了兴趣。难道是黑社会么?
虽然完全没有动弹,但我就是知道他是醒着的。寂静的深夜,窗外挂着一轮明亮的月光。此刻我的房间里只听的见呼吸的声音,微弱的,二个人的呼吸声。
呼……抬头看着窗外已渐渐泛白的天空色彩,已经天亮了么……
看着他,他的脸色似乎有了些许好转。总算没有枉费我整整忙了一个晚上。通宵对我而言本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但昨晚一刻不停的忙着,所以现在感觉特别累,也特别困。不知不觉我就在床边睡着了,不过幸好天气还没有转凉,应该不会感冒吧……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他正努力着想要爬起来。而看到我那么快就清醒了,他一定感到很意外。其实我从小睡眠就有着很大的问题,即使很安静也未必能睡好,何况身边有所响动。
对他的恣意妄为的行动我感到有一点点的不满,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我让他躺着不要起来,并且示意这样乱动很容易影响伤口的愈合。我说话的语调很沉闷,声音也很低。一是因为身体有些疲惫,二来说的如同命令般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