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自打水华岛主下令大家分头作准备的那天之后天空就一直没有晴朗,这场春雨不分昼夜细细密密地荡落下来,整个金鳌岛上就没见有一块干爽的地方,到处都是潮湿泥泞不堪,房内的地面踩上去都显得湿滑,那些桌椅板凳摸上去更是粘腻。
都说什么春雨贵如油,可当油太多了的时候那么油也就成了灾。天气如此,大家伙的心情也因此而变得郁闷不堪,再加上一直没有得到水纹先生和金刚金强他们的消息,大家的脸上就更不见放晴,一种不安的压抑的郁结的情绪渐次在大家心中传染开来。
水华岛主又在那间破旧厅堂召开会议,蒙玉娴和其他几人阴着脸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石中炎则和小丫头雍慧坐在门槛上,数着屋檐破瓦上滴落的雨滴,屋外,春雨譬如千万根细丝一样,又如灰暗的牛毛一般,晃晃悠悠地,从阴沉苍白的云层中飘下来,屋檐的滴水时不时地在石中炎面前的小水洼上打出一个个白色的水泡,这水泡总是半圆形的,而且转瞬就破灭得无影无踪……
“四天了,金强金刚再怎么不会办事也总该给岛上一个回信,何况他俩向来都是办事稳妥的人,”水华岛主面色沉重,有几分担忧地道,“难不成真出了大事,而这大事又是他们无力应付的,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杳无音信的情况?”
另一个老者是水镜先生,他形容消瘦,背有微驼,寒声接口道:“师兄,我寻思着只有三种可能性。”
“哦,师弟,你说说是哪三种可能性?”水华岛主欠一下身子说道。
“第一种可能性是金刚金强没有找到宋谛涂,又不能分出谁前来通禀消息;第二种是他们都被宋谛涂杀了,或者被控制了;第三种可能性则是关卡封闭,两人要么是不能进关要么是不能出关,”水镜先生捏着下颌短须,沉声道,“除了第三种可能性不大外,第一第二这两种可能性都很大,师兄,我们得作个准备才行。”
“师弟言之有理,我们是得做好金刚金强发生不测事情的打算了,这样吧,集思广益,大家议议怎么办。”水华岛主突然感觉心神不宁,胸口烂絮般堵着难受,从喉咙里好容易才挤出这几句话。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以我看啊,火速派人去查探究竟。”“那怎么行,我们现在只剩下五六个人了,再分人出去的话那么力量更加薄弱,现在到底宋谛涂的功力修到了什么境界我们一无所知,万一他就在这个空档前来偷袭怎么办?”
“是啊,我们金鳌岛擅长的是阵法和炼丹,对武学功法从不重视,想当年金鳌老人连宋谛涂兄长都打不过,更何况我们!我觉得最好的选择就是利用我们在阵法的所长囚困他,再找机会发动阵法放出五彩软筋迷雾,只有这样才有胜算。”“不,你错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了解情况,敌人行踪不明,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可是兵家大忌啊”
……
多方各执一词,意见无法统一,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争争争,还争个屁!发生了这么大事情……你们居然还在争辩这毫无含义的东西!”
语声刚落,只见矮胖老者水纹先生和另外四个身着黑色衫衣手持兵器的身影从厅堂右侧的树丛中飞纵而出,穿越这蒙蒙细雨噌地落在厅堂前,这五人个个衣衫褴褛周身上下皆是泥泞,大家一惊慌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水纹先生进门看见大家伙都在,一时情急竟然趔趄一下险些摔倒在地,蒙玉娴忙欲搀扶,水纹先生急急摆手道:“玉娴……快去烧热水倒热茶来……快!”说罢顾不得什么虚词客套,将那四人领到椅子上坐下,扭头又看见蒙玉娴还呆站在他身边,急喝道:“你这丫头……还不快去!”
水华岛主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开口欲问,水纹先生却冲着他摆摆手喘着粗气道:“师兄……别急……等我喘口气先……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你快把九转妙手丹、黄连解毒丸、疗伤药……什么乱七八糟的丹药都拿过来……这几位朋友都挂伤了……”
水华岛主一看这些来客个个神情委顿之极,血迹斑斑,急忙吩咐水镜先生去密室取丹药,水纹先生这才将来客向大家一一介绍,原来这四个不速之客都是青岚山天翎居士的二代弟子,其中就有段承道!
一直在旁观看的石中炎急忙定睛细看,老天爷啊,那个面目有些熟悉的老者不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段爷爷吗?他一跃而起扑向老者,惊喜地叫道:“段爷爷……段爷爷……您来了……您还记得我吗……我是石中炎啊……六年前和您见过面的石中炎啊……”
与六年前相比段承道老人已经老了很多,面部的皱纹更加深刻,蓬乱的头发胡须也更加苍白了,他闻声打量着石中炎,从如今石中炎的眉宇间他依稀看出还有几分记忆中的模样,便慈祥地摸摸石中炎的头,颤声道:“孩子,六年不见,你长高了,长大了。”
石中炎感到段爷爷摸自己头的手不仅冰冷而且还在发抖,忙抓住老人手细看,只见一道被烧得焦糊的创伤从老人手背一直延伸进衣袖内,一股奇腥的焦臭直冲他的鼻孔,他顿时心紧抽一下,焦急问道:“段爷爷,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