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说不出的冷酷几分说不出的愤恨斜眼睨看董古,抿抿嘴唇,露出两排洁白如玉的牙齿,尔后正颜正色正声道:“我如果说了半句假话就天打雷劈!”
石中炎转身就走了,走出这个大门后他捏捏抓在手中的借条,借条软软的,也很轻,不过就是一块五寸见方的布片。
他立即快步奔向田小光家,把借条塞进田小光手里并憨笑一声道:“田鼠,借条给你拿回来了,董老头也绝对不会再向你家要帐了。”
田小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结结巴巴道:“这……这这这怎么可能……石石哥你你怎么做到的?……”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石中炎又恢复顽皮本性,贼眼兮兮地,故作神秘地道,“从今往后不论是宋谛涂还是董老头还是乌礼危,都不得安宁咯!”
他又哈哈大笑几声,向田小光挥挥手道:“田鼠,我走啦,还有事情要办,你快去找南瓜他们,待会儿到镇西口左边第九棵歪脖子槐树下等我。”
看着石中炎飞奔而去的背影,田小光捏捏抓在手中的借条,借条软软的,温暖而又冰凉。
石中炎随后跑回自家房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一点干粮,在一块布片上写好准备给宋谛涂的信,然后目光复杂地环视整个房屋,掉头就奔出门外,东弯西拐来到宋谛涂家院门外,捡起一块石头用那布片包好,将眼睛贴在院门上,从门缝里辨认那厅房的位置距离,随后后退几步抡起胳膊使劲向院墙里扔去!
只见白色的布石包在空中悠悠扬扬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看样子似乎正向他预计的落点飞去……
“哎哟哟……哎哟哟……哪个杀千刀剁脑壳生儿子没屁眼讨老婆是做鸡吃饭噎死走路被汽车撞死坐火车出轨乘飞机坠机的混蛋王八蛋韭菜炒鸡蛋……扔石头砸我……哎哟哟……出血了……又没来大姨妈你出什么血啊……咦……这里有块布……可以做条短裤哦……不对……这布上有字……啊……是封信……”院里如是这般地传出宋谛涂他二姨太的三姑妈的小女儿话不停嘴的大呼小叫……
石中炎嘎嘎嘎怪笑三声,双脚跳跃一下,撒腿就跑,一直跑到镇西口左边第九棵那棵歪脖子槐树下,等了好一会儿却见田小光和段岚牵着段岚家的那匹骡马姗姗到来,他迎上去开口就问道:“就你们两个?齐德呢?”
“他不出来。”段岚哂笑一下,转又语声沉重地道,“石哥,韦厉他爹不相信我说的话,理都不理我,还说等韦厉这个小王八羔子回来非要把他腿打断不可!现在怎么办啊?”
“那就这么办吧,我以后亲自找韦厉爹说吧,找不回来他我用自己的命来赔!”石中炎把双手放在他俩人肩头,眼窝热热的,一股酸涩之气从心底直往鼻孔里冲,他动情地说道,“我走了,去天涯海角寻找段爷爷,你们几个好好保重!”
离开枫华镇的确是石中炎目前唯一的选择,段岚悲痛地点点头,眼里噙满泪,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塞给石中炎,哽咽道:“石……石哥……俗话说干了坏事就赶紧跑……你跑路是对的……这里有你家里那十多两银子……现在你把田鼠的事情办好了……这钱他用不着了……你拿去在路上用吧……”
石中炎也不拒绝,接在手上却发现银子的分量不对,诧异道:“咦,不对哦,南瓜,这里至少有三十两啊!是不是你往里面添了银子?”
段岚低下头去,回避石中炎询问的眼睛,并强行把骡马马缰塞在石中炎手中,哽声道:“你一个人在外面……吃的用的都要花钱……钱带多点只有好处……这马你也拿去代步……天涯海角……路途遥远……好自珍重……”话说至此段岚已经泣不成声!
“钱我拿了,但是马绝对不行,你老爹要是知道你把马给了我那还不剥了你的皮?不行,我不能要!”
“你你……你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宋谛涂只要一回枫华镇就立即会知道你跑了……他肯定会派人来抓你……你必须跑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能被他抓到……”段岚急得要哭了!
“汗,知道了,只要我没被他抓到那我就是安全的,我彭叔也是安全的,假如我被抓到的话那我和彭叔也就性命不保,这叫作匹夫无罪怀璧有罪!”石中炎强忍着那股酸涩之气,使劲点头道,“好了,南瓜,我把马拿走了,你跟你爹说一声,我一定会把马还给他的!”
田小光早就泪流成河,哭得不成人样,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眼泪鼻涕,抽噎着将一布包干粮放在石中炎手上,断断续续地道:“我爹……我爹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点干粮……权当一点心意……”
石中炎重重地点头,泪水终于滑落下来,他钢牙一咬,翻身就上了这匹没有马鞍甚至连座垫都没有的骡马,硬着心肠抛下一句“我走了!”,立即用脚后跟踢踏马腹,骡马纵跃而去!
跑了十数步,他又勒住马头,转过身子,无限深情无限遗憾无限感慨地看看那站在歪脖子槐树下的段岚和田小光,再看看这沐浴在早春寒风中的枫华镇,最后再环视一下这被誉为人间仙境的鸿蒙境眺望一眼那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内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