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总是有些伤感的,离别情感已是众多诗人文豪骄傲的资本,可惜了我的文囊羞涩。在这分手之日也没能唠磨些伤感之情烘托场面。
“哎,这所熟悉的东西就在瞬间化为回忆了,我会记得同学们的,”就在这时上课铃声不解风情地响了起来,我故作多情地沉默了会儿,然后转身说道,“大家就请回吧,别送了”
我的这些话根本没必要再说了,因为当我转过身后,才发现,他们已经不知何时窜到身后教学楼的三层教室口了。于是我叹息连连地拎起铺盖卷儿朝大门走去。
“多情应笑我啊,”我自顾自惆怅,“弄不清自己是老几!”
大门旁的传达室门口,看门老者一口败牙搔首弄姿,沟壑交错的脸上贴着笑容。就像在嘲笑我一样,虽然我知道他在逗那条小狗
正当我靠近大门的时候,突然一辆救护车停在了外边,随后从车上下来七八个身穿防护服,戴着口罩的家伙,背着沉重的喷药器。就像一个个作战的辐射工兵一样,就是少了那种凝重的气氛,这些家伙一下车就是嘻嘻哈哈的说个不停。
随后包括大门在内的所有东西全被无间隙扫射起来,一股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们成散兵状间隔逐渐扩大地向前推动,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还不忘在我身上来了两下,我操,这喷药器他妈的根本不成雾,就跟淋浴头儿一样,有倾盆而泄的势头。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本想大骂一通来宣泄的,但是想想也就算了。
处事低调一向是我的原则,随便吧,这几日不是传言非典病毒如何之猖獗吗?那就是赚了的。老子乐天知命。
然而就在自己一副大赚特赚乐不可支的嘴脸晃到大门口的时候,那位老先生拦住了我说道:“小伙子,赶好晚一步哩,学校刚下通知,说要封锁大门。一律人等,不得随意进出,以防“杀死”病毒传播。请配合我地工作,回吧。”
嘿,这老人,一副圣旨在握的样子,腔调也是有声有色的。只可惜了“活”灵“活”现的牙齿,被口风吹得是东倒西歪,也就让每个字眼都几乎带了“噗”音。
“老人家,有机会装上假牙,否则啊,”我腾出左手拭去脸上的唾沫,“您看,这个不礼貌地。”
老人家听出话中有刺儿,也就不再理我,转过身取出一条像是锁狗的铁镣将大门锁了起来,然后拿手指向校长的办公室,那意思像是在说:小样儿,你就砢碜我吧,钥匙,我这里没有,你找校长去。明白着的公报私仇。
“老人家,我那个什么,我知道错了,您就行行好,给开了吧。”我忙装上一副谄媚的表情,找校长我估摸着还得耗上一天还说不准呢。
“老人家没钥匙。”
“那个,俄”我突然觉悟到点东西,还好随身装有一盒红旗渠香烟(我们的学校就是浓缩了的社会,所以几乎每个男同学都随身装有这玩意),我塞给老先生说道:“我那个,我少不更事,您别跟我一般”
老人接过香烟,和蔼地笑了笑,转身从腰间变戏法一样地掏出了“只有校长才有的钥匙”,让我通行了。“真是”我在确信自己迈出“防守线”后,小声的嘟囔着。
学校的对面,跟之隔大道而望的,是一家书店,我决定挑两本书再走。这家书店,允许租书,五十元的押金,可以管半年的阅读。体制不是十分的完善,我们可以在这里一下借阅七八本甚至更多的书。我想让店主如此大胆的原因,应该是他是校长的小舅子吧,不怕我们拿了书而跑掉或是别的什么,每借一本书都是要存档与押上胸牌的。
我将铺盖卷儿寄存到一家我经常光临的饭店老板那里,径直走向了那个书店。
“嗨,老板,我来换书。”我一进门便打起了招呼,脸上却有种做贼心虚的表情。
“挑吧!”老板在打游戏机。
得到允许后我便毫无选择地抽出了二十几本玄幻、科幻、武侠之类的书走到他那破旧的柜台前,拿出自己的胸牌说:“登记吧。”
良久,他才从游戏中抽出空档,抬起头看了看我和桌上的二十几本书。然后说道:“对不起,我们不允许一次性租借这么多的书。”
“为什么?”我万分惊讶的说,“一直是允许的啊。”
“现在制度有所更改,”店主又想埋头玩自己的游戏。
“为什么?”我再次发问,脸上浮出很明显的遗憾与败兴。不会怎么巧吧。
“就前几天,有一个家伙借了我三十几本书,一直都没还,结果我到校长那里一查,乖乖,那家伙竟已辍学。你说,气人不气人?所以我现在是只允许借阅一到两本。”店主看来火气还没消,一口痰正好吐在我右脚边的0.5毫米外,那真叫个绝,有种小李飞刀的味道——起到威慑的作用而无伤毫发,显然训练已久啊。按照小说中的情节,我该一脸佩服加惊讶的抱拳道:阁下之痰,当真射得好精。
佩服那只是佩服,它替代不了我的失落。不过很快,我便一脸的愤恨与不平,你说这谁这么不够意思,就不能少借两